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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飄著雨,不急不緩。天空卻並沒有被陰霾填滿,這樣半陰半晴的天氣在八月的南方很常見,隻是偶然飄來一片雲,偶然帶過一陣雨,卻讓人難免有些左右為難,難以找出一種合適的心情去麵對。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他們大都帶著平淡冷漠的神情,在這個大都市的一角默默而過,走過的地麵經過雨水一衝,連個腳印都不曾留下。這就是我們的生活。紛繁忙碌中使自己的心境變得麻木,喜怒哀樂一轉身就成了過眼雲煙。

我坐在街角的咖啡屋,用一種不適應的心情安靜地審視著現在。然後開始懷念高中那段充滿了“純粹主義”的青澀時光。明明就在一個月之前,我還穿著高中的校服在校園裏遊蕩,因為朋友的心事而擔心,因為愛情的甜蜜而陶醉,因為錯過的遺憾而惆悵……窗外,蘇漓冒著雨跑了進來,我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今天單獨約我出來見麵的人是蘇漓,我欣然答應,因為我知道他有太多話想要跟我說。

“這天氣,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煩死了!”蘇漓坐下,用手輕拭著身上的雨水。

他的頭發已經濕透,一撮一撮地根根直立。他身上穿著體育老師標準的運動服,這個樣子帶給了我一股親切感,恍然間好似回到了十年前。他沒怎麼變,他是我見過的這麼多人裏唯一一個和我一樣,在十年的時光裏都沒怎麼變的人。

想起了小雪當年費盡心力拚起的那幅“仙道投籃”,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喜歡流川楓的小雪會選擇仙道彰了,因為此刻坐在我麵前的蘇漓,頭發根根直立的樣子,真的和仙道有些相似。

“傻笑什麼呢?”蘇漓發現了我正專注地打量著他。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麼多年了,你的樣子都沒怎麼變啊!”我笑著回答。

“我一個搞體育的也就這樣了,難不成還能像楊逸一樣西裝革履地變帥哥啊?不過你的樣子也沒變啊,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蘇漓說。“這個感覺好熟悉,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帶我去‘兩琴相樂’嗎?”我看看周圍幽靜的環境,再看看對麵的蘇漓,懷念的思緒又湧了上來。“怎會不記得呢?那時候我還壯誌滿滿地要追施茵茵呢!”蘇漓的語氣帶著一絲物是人非的落寞。

是啊,那時候的蘇漓多麼有朝氣,把我都感染得有勇氣了。如今已時過境遷,我們都長大了。

“對了,聽說你前陣子去法國找了施茵茵?”我試探地問。

“你怎麼知道?”蘇漓驚訝地問。

“小雪說的。她給茵茵打電話報告結婚的消息,茵茵告訴她了……”我有些尷尬地講出了八卦的源頭。

“唉,你們這群女人啊!”蘇漓無奈地搖搖頭。

“茵茵和你說了什麼嗎?”我問。

“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蘇漓,你腿真夠長的,居然真跑來巴黎找我了?’我聽完這句就隻有傻笑的份了。”蘇漓說。“是啊,我也沒想過你還會記掛著她,真的會找去巴黎。”我感慨著。“唉,怎麼說呢,這就是個夢。我去一趟巴黎,跟她見一麵,就是圓了個夢。如果去不成,始終不能徹底死心啊!”蘇漓把眼神移向窗外的天空。

“嗯,有個夢總是好的。”我安慰他。

“但是見完她,這夢也就醒了。我倆的差距不是幾萬公裏能補上的,我就算腿再長,這輩子也追不上她。所以我圓了這個夢,心裏也就踏實了,還是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吧!”蘇漓喝了一口水說。

“蘇漓,能說出這些話,說明你真的長大了。”我說。

“都二十七了還長不大可怎麼辦?唉,不過也有長不大的,你看看任淩初那死丫頭!”蘇漓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