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薑雨果在上海最初的半年是實習,那麼接下去的一年算是念碩士學位,再接下去的一年算是念博士學位了。
爺爺薑伯倫為薑雨果的“碩士學位”支付了第一筆學費,這一回又準備給薑雨果第二筆錢,支持他拿下“博士學位”。
薑雨果打算拿到爺爺“借”他的第二筆款之後,大展宏圖,推出新的五家連鎖店。
天有不測風雲。商場也波詭雲譎。
上海,其實也就是商海,暗潮洶湧,波浪滔天。一場意想不到的“咖啡風暴”朝薑雨果襲來,差一點人仰馬翻。
有一條顛撲不破的商業定律,那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在咖啡館這一行,那一家一店的獨立咖啡館是蝦米,有著十幾家咖啡連鎖店的公司是小魚,擁有幾百家以至上千家咖啡連鎖店的大公司、跨國公司是大魚。
在上海,寶島咖啡公司比下有餘,比上不足,充其量不過是一條小魚。
上島、真鍋是台灣咖啡業的大魚,星巴克則是世界咖啡業的“巨無霸”。雖說上海是“咖啡客”眾多的城市,但是咖啡的消費群體畢竟有一定的限度,局限於白領、小資人群。隨著台灣的上島、真鍋進軍上海咖啡館市場,台灣的丹堤咖啡、怡客咖啡、85℃和壹咖啡也瞄準了上海;世界咖啡巨頭Costa、McCafé和太平洋咖啡,更是把觸角伸向上海;而星巴克則製訂了在上海開設400家連鎖店的計劃。
薑雨果聽說星巴克在上海一動手,就是400家連鎖店,真是財大氣粗,況且星巴克是世界名牌,名氣大、顧客多,而他辛辛苦苦在上海幹了一年半,不過開了11家連鎖店而已,在咖啡巨鱷星巴克麵前,真的是太可憐了。
除了眾多海外咖啡巨頭進入上海之外,遍布於上海各個角落的麥當勞、必勝客、肯德基也賣咖啡,以餐帶飲,瓜分了相當一部分咖啡市場。
雖說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但在這場激烈的商業搏鬥之中,“小魚”受到的來自“大魚”的壓力,要比“蝦米”——獨立咖啡館更大。一家一店的獨立咖啡館往往是憑借自己獨有的咖啡風味吸引顧客,在夾縫中贏得生存,而像上海寶島咖啡館這樣名氣不大、規模不大、特色不明顯的“小魚”,反而麵臨著生存危機。
上海寶島咖啡公司旗下的11家連鎖店,業績明顯下降。上海店麵的房租,卻在連年上漲。上海員工的工資,也在連年上漲。房租和工資的上漲增加了成本。11家連鎖店之中,六家出現虧損。薑雨果曾經試圖提高咖啡和點心的價格,沒有想到卻成了飲鴆止渴,因為價格一漲,顧客明顯減少,營業額急劇降低,虧損愈大。
麵對虧損的局麵,薑雨果顯得焦急,不得不暫停擴建五家新的連鎖店的計劃。
就在這個時候,章老板突然給章靜打來電話,說是馬上要從台北飛抵上海,請章靜派車接機。
章老板前三次來上海,都是為了剪彩,都是為了慶賀:第一次是在雁蕩路分店開門營業的時候,第二次是在第六家分店落成開幕的時候,第三次是在第十一家分店披紅迎客的時候。原本約定在第十六家連鎖店喜慶誕生的時候,他會第四度前來剪彩,並接薑雨果、章珊回台北締結百年之好。
章老板為什麼要突然來滬?他還告訴章靜,他從台北經香港到達上海是在傍晚,請她以及薑雨果、章珊提早下班,晚上在古北路章靜住處開一個緊急會議。
不言而喻,章老板有要事跟大家商議,隻是他在電話中沒有說是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當章靜把章老板的電話內容告訴薑雨果時,他也感到突兀,猜不透什麼原因。
那是初冬時節,上海馬路上的法國梧桐寬大的黃葉到處飄零,預示著寒冬的肅殺景象。
李莉載著薑雨果、章靜、章珊一起去虹橋機場迎接章老板。由於飛機晚點,薑雨果便帶著三位女生到虹橋機場的寶島咖啡店裏喝咖啡,吃點心。分店經理一見總經理、副總經理光臨,格外賣力現磨咖啡。薑雨果問起經營情況,分店經理說生意不錯。這時候薑雨果感到,在虹橋機場設立分店,雖說店麵房租貴了些,還是很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