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電話到台北給父親。父親深知小女兒的脾氣,那口氣跟姐姐一模一樣:“傻孩子,你千萬要把薑雨果‘盯緊’,這是爸爸交給你的任務!”
她百般無奈,隻得又回到薑雨果身邊。
於是,每天早晚李莉駕車接送薑雨果、章靜、章珊上下班的時候,車內的“陣容”總是薑雨果在前座,章氏姐妹在後座。
章靜跟章珊對於在前座的薑雨果和李莉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她倆用台語對李莉評頭論足。章靜用台語提醒妹妹,你要小心這個女司機,她跟薑雨果很談得來,當心她橫刀奪愛。這時候,章珊不以為然地說,她不過是一個司機,不過是一個陸妹子,薑雨果怎麼會看上她?
對於來自後座的台語議論,薑雨果皺起了眉頭,但是裝作沒有聽見。
有一回,路遇紅燈,李莉停下車時,相鄰的一輛轎車搖下右前窗,一位老外用英語向李莉問道:“How to get to the French Park?”(法國公園怎麼走),李莉用英語告訴老外:“The French Park, now called Fuxing Park, can get there along the Chongqing south road.”(法國公園現在叫複興公園,可以沿重慶南路到達那裏)。章珊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位陸妹子也會講英語。
薑雨果問:“為什麼複興公園最初叫法國公園?”
李莉說:“那裏當年是法租界。每年7月14日法國國慶日,法國公園都要舉行盛大的遊園晚會。法國公園剛建成的時候,規定‘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引起上海人的無比憤怒。抗戰勝利後,改名為複興公園。那裏離雁蕩路店很近,有空可以去看看這座法國園林風格的公園。”
聽李莉講起複興公司的曆史也頭頭是道,章珊知道這個女司機非同一般,不可小覷。
就在那些日子裏,薑雨果又打拚了半年,終於用爺爺的第一批資金,建立了五家新的連鎖店。這時,上海寶島咖啡公司旗下的咖啡店,增加到11家,其中屬於章老板名下的是六家,屬於薑雨果的是五家。
在第十一家上海寶島咖啡館開業時,章老板第三次來上海剪彩。
這一回,章老板對薑雨果宣布新的任命:上海寶島咖啡公司總裁兼總經理。
這一回,章老板的談話對象,增加到兩人——薑雨果和章珊。章老板對章珊的表現,給予鼓勵,因為章珊總算堅持下來,跟隨在薑雨果鞍前馬後,擴張了五家連鎖店。功勳章裏有薑雨果的一半,也有章珊的一半。
章老板問小女兒:對薑雨果的印象如何?
章珊沒有回答,隻是豎起了大拇指。
接著,章老板又問薑雨果:你的助理怎麼樣?
薑雨果沒有正麵回答,卻拿出發展新的連鎖店的計劃。薑雨果說,他來上海已經一年半了,再過半年,就是兩年了。他打算在這半年裏再增加五家連鎖店。這樣,到了半年之後,上海寶島咖啡公司旗下的連鎖店,將增加到16家。
這一回,章老板蹺起大拇指,表彰薑雨果的雄心壯誌。
聽薑雨果說要在半年內還要新開五家連鎖店,章珊的臉拉得老長。她對父親說,想跟隨他一起回台北歇口氣,過些日子再來。
章老板的眉間,皺起了很深的川字紋。
章老板思索了一下,對章珊說:“你在上海再堅持半年。半年之後,我邀請薑總的爺爺一起來上海,參加第16家分店的剪彩儀式,同時也慶賀薑總加盟上海寶島咖啡公司兩周年。屆時,請薑老先生擔任上海寶島咖啡公司名譽董事長,因為這16家分店之中,薑老先生投資的分店占了10家,比我還多。剪彩之後,接你和薑總一起回台北,讓你們在台北好好休息一下,放鬆一下,手牽手到國外作浪漫旅遊……”
說到這裏,章老板見小女兒笑了,他也笑了。小女兒顯然明白,父親所說的“手牽手到國外作浪漫旅遊”是什麼意思。
章珊對父親說:“一言為定!”
章老板說:“一言為定!”
章珊說:“薑總還沒有表態呢。”
薑雨果也覺得連續打拚兩年,需要休息一下,也就點了頭。
在章老板和章珊眼裏,薑雨果這一點頭,也就等於默許了跟章珊作一次“手牽手到國外作浪漫旅遊”。
其實,在章老板的計劃裏,那就是一次旅行結婚。在章老板看來,一旦章、薑聯姻,上海寶島咖啡公司這16家分店,也就不分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