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台灣出生的上海人。”薑雨果用上海話回答說。
咖啡館老板聽不懂。他隻是從薑雨果跟錢之英聊天時的“阿拉、儂、伊啦”,判斷出那是上海話。
這時,薑雨果改用國語(國語,即普通話)跟老板說:“我們是在台灣出生的上海人。祖輩是上海人,在家裏講上海話。”
咖啡館老板又問:“不好意思再打攪一下,先生是台灣大學的?”
薑雨果答道:“我倆都是台灣大學經濟係的學生。”
“真是太好了!”咖啡館老板顯得很興奮,幹脆搬了一張椅子,在薑雨果、錢之英旁邊坐了下來,說道:“抱歉,打攪幾分鍾。”
咖啡館老板自我介紹說:敝姓章,立早章,不光是這家寶島咖啡館的老板,也是台灣幾十家寶島咖啡館連鎖店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今天來台灣大學看望朋友,順便來到他旗下的這家羅斯福路寶島咖啡館分店察看。
章老板自我介紹畢,直奔主題。他說,“上海熱”席卷台灣商界。上海曾經被稱為“冒險家的樂園”,老外們很早就把西方喝咖啡的習慣帶到上海,所以上海人喜歡喝咖啡,有著眾多的“咖啡客”。台北的上島咖啡、真鍋咖啡,都摩拳擦掌,要打進上海。他也坐不住了。
章老板接著說,他已經派女兒章靜到上海打前站,摸情況。女兒說,雖說很多上海人會講國語,但是也有的上海人隻會講上海話,或者講“上海的普通話”。如果能夠在台灣物色一個會講上海話的人當她的助理,那就OK。
章老板說畢,試探著問:“不知兩位能否屈就?薪酬從優。”
錢之英一聽,當場回絕:“謝謝章老板美意。我從台灣大學畢業之後,還要去美國留學,無法去上海打工。”
薑雨果的答複,與錢之英不同。他說:“容我考慮。”
章老板眉飛色舞,當即遞上名片,說道:“先生若有此意,可以撥打我的電話,隨時恭候!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薑雨果當即在章老板的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那天離開羅斯福路寶島咖啡館之後,錢之英跟薑雨果一起走在台灣大學的椰林大道上。錢之英說:“那個章老板太荒唐。我們是堂堂台灣大學的學生,怎麼可能去上海給他的女兒當助理?他不看看,我們的家庭是什麼樣的家庭,誰稀罕你那一點點薪酬?”
薑雨果則保持沉默。
這時候,傳來“傅鍾”悠悠的鍾聲。
薑雨果的想法,跟錢之英不同。他正關注台灣商界的“上海熱”,也想去上海一試身手,而章老板正好給他提供了到上海試水的機會,提供了到上海實習的機會。
翌日晚上,考慮到錢之英明確表示反對,薑雨果獨自約章老板在羅斯福路寶島咖啡館細談。
經過幾次深談,而薑雨果又在學校查閱了一大批關於台灣商界“上海熱”的資料,意識到這是難得的機遇。他知道這一“叛逆”決定,勢必會遭到爺爺和錢之英的不解與反對,就要來個先斬後奏,決定與章老板正式簽約。
果真,當薑雨果向爺爺說了自己要去上海做生意的決定,爺爺亮出黃牌。
果真,當薑雨果向女友錢之英說了自己要去上海做生意的決定,錢之英在徹夜痛哭之後,不得不與他情斷義絕。
果真,薑雨果辭別了爺爺,來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