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相遇,深相思(2 / 2)

薑鍾書問:“怎麼進,怎麼退?”

呂竹說:“我喜歡文學,但是我不選擇中文係。簡媜進入台灣大學中文係,就開始在報紙上發表散文。尤其是那篇《水問》,深深打動了我的心。我自知沒有簡媜那樣的天才。我考入英語係,如果有創作之才,進可以當作家;若無創作之才,退可以當翻譯。師大英語係係主任梁實秋教授就是眼前的榜樣。他是大才子,進退自如,進則創作《雅舍小品》,退則翻譯莎士比亞。如果說梁實秋教授不具有可比性,他的弟子、從師大英語係畢業的陳黎,也是眼前實在的例子,他的詩已經在台灣嶄露頭角,戴上了青年詩人的桂冠,而他的譯作《拉丁美洲現代詩選》也受到讚揚……”

薑鍾書聽罷,大笑道:“兩年不見,呂小妹大有長進,很有見地。”

在台灣,男生女生在中學嚴格“保持距離”,很多中學甚至男女分校,但進了大學就自由得多。正因為這樣,薑鍾書跟呂竹在圖書館前的草坪上聊天,也就並不避諱什麼。

呂竹告訴薑鍾書,自從她和父親把麵包樹的種子種到院子裏,如今那幾棵麵包樹,已經長得比她還高。

薑鍾書則告訴呂竹,自從他和爺爺把兩顆竹筍種在後院,如今那竹子也已經長得比他還高。

呂竹聽了之後很吃驚,說道:“我以為你早就把竹筍炒肉片或者燉雞腿了呢!”

他倆又相視而笑。

薑鍾書說,他隔三差五給竹子鬆土、澆水、施肥,所以竹子長得茂盛。

呂竹也說,她隔三差五給麵包樹鬆土、澆水、施肥,所以麵包樹長得很快。

薑鍾書說,過幾年,他就可以收獲春筍、秋筍、冬筍,到時候不炒肉片也不燉雞腿,而是燉豬蹄膀和鹹肉,這道上海名菜叫“醃篤鮮”,到時候請呂竹品嚐。

呂竹說,到時候,她帶上從自家院子裏收摘的麵包果,烤起來做主食。

就這樣,他倆聊得非常投入。

呂竹跟薑鍾書一樣,既住校,又常常騎腳踏車回家。

他倆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從主校區穿過師大路,來到那座門前矗立著孔子像的圖書館。他倆在那裏一起看書,一起做功課。薑鍾書看他的曆史書,呂竹看她的英語書。

夜晚,看書看累了,肚子有點餓了,他們就一起沿著師大路往南走,往東走進師大39巷,走到龍泉街,那裏便是師大的東南角,步入名聞遐邇、熱鬧非凡的師大夜市。吃一塊鼎鼎大名的“師園鹽酥雞”,吃一個抹了一層酥酥椰蓉的“冰火菠蘿包”,喝一杯用現煮的紅、綠茶製成新鮮奶茶,算是解乏解餓了。然後一起踱進那裏的舊書店,薑鍾書尋找那些泛黃的史著,而呂竹則尋覓那些原版外國文學名著。

漸漸的,他們一起到師大電影院看電影,一起在校園椰子樹下散步。他倆開始手牽著手,直至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