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月下西樓(1 / 3)

窗外雀聲疊疊,微風輕動,淡淡的月光透過檀木窗照入房內,和著木桌上擺放的白竹鏤空魚躍龍門燈照出的燭光,欣然是一番美麗動人的畫卷。若是個詩人怕不免心裏興起一股作詩的性質,可如今坐在桌前的我卻死死地看著房門,焦急得很。

下午小國子送模具儼然過了三四個時辰,月亮已升到半空卻依舊沒能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亂子?

坐在房內的我越想越擔心,越想越覺得不妥,順手拾起桌腳放著的黑色外套便向奉天居門口走去。

實在不成,我還是到子寧宮附近等等吧!

心裏打著這主意,腳上的步伐也快了許多。將將轉過小屋便看見正門外站著兩個守門的太監,一人正打著盹,一人百無聊賴地靠在門旁半眯半醒。

抬頭望了望月亮,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亥時。依照宮裏的規矩,亥時是人定的時辰,宮裏的人依照規定都要停止走動,安歇睡眠。王公公的奉天居是宮裏頂頂守規矩的地方,若是旁的宮興許還能渾水摸魚,這裏,怕是不能。

我轉過身,輕手輕腳地走回房間,在床上用棉花做的枕頭堆成了個人右側躺著的樣子,站遠了看著覺得挺像後,便走到桌邊,將那燒著一半的燈緩緩滅了。

一切妥當後,我方將門輕輕地合上,踮著腳極其小心地像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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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的奉天居內的太監並不多,工坊內的工人皆在別處尋了住處,是以繞過三座住著太監小屋後,我方鬆了口氣。

宵禁時分外出,若是被上頭發現了,輕的是打幾十個板子,皮開肉綻,重的就是掉腦袋的大罪。若是平常,我定是惜命的很,可今日,小國子是我托著去辦事的,我與他又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稔感,這危險,總還是要冒冒的。

我擔驚受怕地走到後院,穿過毫無屏障的長廊,來到一柱牆麵前。牆的周圍雜草遍布,不知為何無人剪裁,皆瘋長到三四丈,人彎下腰來便可被輕鬆異常地蓋住。

順著牆壁向前,我大步邁著,心裏默念著“一,二,三,四,五,六”數到六時便蹲下身,伸手刨著麵前的牆壁。周身雜草的唰唰聲在黑夜中異常清晰。我先是被這唰唰聲嚇到,慌忙停住,靜下心,細細地聽了聽周遭的聲音,發現除了自己快要跳出心髒的心跳聲外沒有任何的聲音,這才繼續挖磚塊。

小國子曾經告訴過我,這裏曾經有一個可鑽一人的小洞,王公公曾經讓他堵上,他那時便隨手弄了些細泥。說話的時候,這孩子笑眯眯的,宛若和人分享最好吃的糕點一般“餃子哥,你可別告訴別人呦。”後來還強迫著我和他拉鉤了一把方放下心來。

掏著掏著,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這牆壁結實的很,哪裏是被稀泥堵上的,分明就是堅硬的水泥,正覺得奇怪,卻聽見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傳來,順著雜草縫隙望去,原來是兩個人。

我不敢站起身,怕被他們發現後,不好交代這宵禁時分來此為的是什麼,也不能向後躲,因著這背後就是堅固無比的牆壁,隻好貓腰蹲地更低些,身子也不敢亂動,隻望著那兩人能快快離去。

卻不想,他們停在了雜草叢的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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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淡,後院並沒有燈火,隻有一輪明月掛在天際,我貓在一旁,眼睛不知該擺向何處。

月黑風高,密會後院,若說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陰謀怕是不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