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詩人李季,是我國新詩歌勇敢的開拓者,賀敬之同誌在《李季文集》序中稱:傑出長篇敘事詩《王貴與李香香》,標誌著我國新詩發展史上一個重要的新階段。這就是說,《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後,我國整個文藝發展的新階段中,詩歌方麵的主要代表就是李季。全國解放後,他陸續又寫出《生活之歌》《報信姑娘》《菊花石》《楊高傳》《向昆侖》等等長篇敘事詩、大量抒情詩以及其他形式的許多作品,這又說明,李季自從1942年到去世前,在這近40年中的各個曆史時期,都作出了貢獻。
李季生前共創作長詩29部,其中《閣家英雄傳》(1947年夏)、《鳳凰岔曆劫記》(1948年夏)、《黨委書記》(1955年冬)3部未曾發表;《邊區人民生活》(1946年冬)、《新烈女傳》(1948年夏)、《五月端陽》一部(1949年冬)、《英雄渠上唱英雄》(1958年夏)4部分別發表於1947年春的《三邊報》、1981年的《奔流》7月號、1949年《長江文藝》的創刊號、1958年8月6日的《甘肅日報》。以上7部長詩均未編入《李季文集》。
《李季文集》中,第一、三集均長篇敘事詩,連同第四集中說唱長詩《銀川曲》,共計23部,占文集總量的一半以上。23部長篇敘事詩中,主人公的名字除大家熟悉的王貴、李香香、楊高、崔端陽、桂葉外,還有老祁、鑽井隊長、報信姑娘、三邊一少年、譚文翠、李貢、石戰海、萬紅慶、荷花、虎來等30多個名字。
筆者把詩人李季編入文集中主人公的名字歸納為以下四種類型:
一、采用真名。詩劇《李貢來了》中的李貢,《光榮姑娘》中的譚文翠,《奈良川的大石橋》中的小菊子,《借刀》中的王兵衛,《海誓》中的阿初和右近,《劍歌》中的阿柄和阿劍,《葡萄的傳說》中的夏地,《荊江鐵女》中的鐵女,這8部長詩中10個主人公,其中李貢是參照甘肅著名的紅色醫生李貢的先進事跡寫作的,譚文翠是根據荊江分洪工程特等模範、女青年團員譚文翠的先進事跡創作的,小菊子、王兵衛、阿初和右近是根據日本民間傳說而改寫的,阿柄和阿劍是根據越南民間傳說而寫的,夏地、鐵女分別是根據新疆、湖北的民間傳說中的原名定名的。
二、創作化名。《王貴與李香香》中的王貴、李香香,《楊高傳》(由《五月端陽》《當紅軍的哥哥回來了》《玉門兒女出征記》3部長詩組成)中的楊高、崔端陽、桂葉,《向昆侖》中的老祁,《紅卷》中的萬慶紅,《銀川曲》中的鈴鈴、王金洪、胡良,《石油大哥》中的石戰海,《生活之歌》中的趙明,《菊花石》中的荷花、聶虎來。以上10部長詩中的14個主人公,名字各有特色,耐人尋思。一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被人們稱為羊羔,他不知道姓甚名誰,到了部隊花名冊上才按諧音寫成了楊高,以後又更名楊誌紅。崔端陽是端陽節出生,媽媽為她起名端陽。端陽的表妹胡桂葉,為與生父特務胡安劃清界限丟開胡姓叫桂葉,給後來楊誌紅尋找她帶來了不少麻煩。王麻子老漢的兒子叫王貴,這個貧窮的人盼望後人富貴大福,專門起了這麼吉祥的名字。“白胡子李德瑞五十八,家裏隻有一枝花。女兒名字李香香,沒有兄弟死了娘。”香香這個名字起得好。說唱長詩《石油大哥》開篇詩前兩行寫道:“不唱地來不唱天,唱一本石油大哥戰海灘。”巧妙地把石油大哥石戰海的名字點了出來。“毛主席培育的石油大軍裏,石油大哥何止萬萬千千。”而結尾的詩句裏,又把萬萬千千個石戰海寫在石油大軍裏!“人常說:烈火裏能把真金煉,敢開頂風船方算是英雄好漢。你聽過萬紅慶的故事沒有?咱們石油工人硬是大山壓頂腰不彎。”《紅卷》的序歌引出了主人公萬紅慶,然後用春夏秋冬4節敘述了女地質技術員萬紅慶的事跡:她的祖父母分別被日本鬼子活埋、燒死,鮮血染紅了這井場邊,激起了她不畏壓力冒險采集標本的雄心,在“黑風妖霧壓頂撲麵來”萬紅慶“麵對鋼刀尖打衝鋒。”“任它是天王老子的黑話也不聽!”打倒“四人幫”後,又打出一口噴井,真是萬民心紅慶勝利啊!李季對李香香這個主人公名字很理想,他對用疊字名字是滿意的,《蘭州詩話》中有一段評論馬烽的小說《韓梅梅》時說:“我覺得這個名字起得好,它既像一般農村姑娘的名字,但又不是一般農村女孩子常用的名字。”所以在《銀川曲》中他們把女主人公張寶壽獨生女兒起名鈴鈴,一個男主人公起名王金洪,另一個男主人公起名為胡良。老祁是詩人在嘉峪關外路遇分手20多年的一位老三邊,“一曲順天遊,夢魂到三邊。”詩中回憶了同老祁“手挽手趟涉過雨後的延河,又一同背起被包走向前線”。“友誼嗬像一根不斷的線,我們倆又前前後後來到三邊”。見麵時已成石油探區黨委書記的老祁和詩人“說鹽池、說定邊,說罷吳旗又說張家畔。三邊山呀三邊水,望不盡的柳樹叢黃沙灘。說羊群、說駱駝,挖不盡的甘草馱不完的鹽。二毛筒子老羊毛襖,彭灘的黃米靖邊的蕎麥麵。”他們又拉家庭說婚姻,從三邊回憶到太行山,最後他談道:“頂天立地的昆侖山嗬,像一個戰士雄立天地間,勇敢堅定,威武不屈,無畏地捍衛著大地雲天,永遠忠誠地堅守崗位,昆侖山實在像一個共產黨員!”喻示著老祁在石油戰線橫下心要大幹要大上,真是“雖然是條條皺紋橫過前額,那豪放樂觀的氣概勝似當年”,這就是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這個老祁——老三邊、老戰友。《生活之歌》的趙明,才從中學畢業來到玉門油田媽媽和哥哥身邊,他剛當上石油工人就“工作服又添了新的油痕,鋁盔上還帶著一層輕塵,下了班還顧不上換衣洗臉,他就鑽在那堆書和報表中間”。他繼承父親技術革新搞試驗,和新生哥哥爭吵一點不講情麵,他“深深地愛著礦區的燈火夜晚”,他“勇敢地躍進到這個發光的集體中”。他們提前三個月完成全年采油計劃,他們又離開玉門在昆侖山下建設一個新的油礦,“用雙手建設起無數幸福的巨廈,用勞動去開采那數不清的油田”。我們細細想想,石油工人不就是用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精神照亮了自己的前程嗎?《菊花石》中荷花是因生在荷花節那天而得名,聶虎來“生就一個老虎樣,身強力壯誌氣剛”,長詩中寫道:“女兒生在荷花節,起個名兒叫荷花。蓮花本是泥中生,荷花生在窮人家。工匠徒弟聶虎來,年紀小來苦情長,七歲死了爹和娘,自小拜師學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