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9月,《王貴與李香香》在《延安日報》發表後,民間藝人韓起祥到處彈唱由綏德尚愛仁改編的陝北說書《王貴與李香香》,張青說我就是死羊灣人,怎麼就不知道有個王貴和李香香呢?當時的中共延安市委書記李錦銀開玩笑地說,那你就是李香香了。自那以後,人們就把她當成了李香香了,廣陽灣人們至今拉話中,一會說張梅英,一會說李香香,把她們完全當成一個人了。1964年冬中央芭蕾舞劇組,原來給人們流露出在廣陽灣體驗生活後,去黃陵要找張青座談,不知什麼原因以後沒有找。李季當時知道死羊灣方炳秀和張梅英的一些家世和傳說的故事,張青就是李香香的原型。
最後談崔二爺的原型。在廣陽灣周圍筆者走訪了多少年,是找不出這麼一個人。要說在本地要找崔二爺的影子,倒是有兩個代表人物,一個是張培真,一個是洋堂的管賬先生。在廣陽灣以外新城的宋百萬也是一個影子,按詩句來分析,許多作品中寫“胖如坐泥,長一顆大腦袋,粗黑的長眉毛下邊有一對蛇眼又小又圓”的井嶽秀也是一個影子,還有外來常騷擾百姓的土匪趙有錄、楊猴小、紅槍會、硬豆、張庭芝等都有崔二爺的影子。看來詩人是把許多惡貫滿盈的地主、狗腿子、土匪、惡霸、地痞、流氓的形象集中到崔二爺的身上,塑造了崔二爺這個地主豪紳兼有地方武裝的形象,讓人們更加痛恨萬惡的舊社會,更加憎恨地主剝削階級。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王貴與李香香》仍像陝北的山丹丹那樣鮮紅鮮豔,盛開在祖國文壇的萬花叢中。悠揚的信天遊歌聲,仍以原汁原味和舊瓶裝新酒的兩種形式,響徹在陝北大地的上空;王貴、李香香和詩人李季的名字,永遠銘刻在陝北人民的心裏。正如周而複1947年為香港海洋書屋出版的《論〈王貴與李香香〉》一書後記中稱:“一顆光輝奪目的星星,從西北高原上出現,它照耀著今天和明天的文壇,這就是《王貴與李香香》的出現,無疑的,是中國詩壇上的一個劃時代的大事件。在這首詩裏,每一行,都充滿了鬥爭生活的結晶,全篇洋溢著人民鬥爭生活的感情。陝北民歌‘信天遊’的形式寫出,說它是舊的形式也可以,說它是新的形式也可以,因為它是在‘順天遊’這形式上發展來的,已不同於原來的麵貌。這是中國土壤裏生長出來的奇花,是人民詩篇的第一座裏程碑,時間將增加它的光輝。”
信天遊從人們心底裏迸發出來的歌聲,是飄灑著生活的音樂;信天遊裏有陝北人的愛和憎,信天遊裏有陝北人的怨和恨。《王貴與李香香》尋根溯源過程裏,我們更進一步明白了在那艱苦難忘的歲月,“把我磨煉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三邊人”的複雜和艱辛,我們更進一步明白了以解放鎮靖為背景,以男女愛情為主線,以求自由解放為主題,以信天遊為形式的故事,是多麼辛勤而艱苦的勞作!
20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