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望著潰敗的英軍,沉著地應戰,試圖力挽狂瀾,盡管集合英士兵就像企圖“阻止野獸逃跑”或“阻擋流水”那樣困難,他還是組織隊伍且戰且退。為保存殘部,安全撤退,他在槍林彈雨中縱橫馳騁,英勇殺敵,毫不畏懼,4顆子彈穿過他的上衣,兩匹戰馬先後被打死……
戰鬥結束後的第3天夜間,傲氣十足的布雷多克將軍因傷勢過重,在大草地上與世長辭了。次日的拂曉,將軍的葬禮在平靜中進行。由於隨軍牧師已經受了傷,因此,由華盛頓來宣讀為死者祝福的禱告詞。葬禮在默哀中進行,沒有大事鋪張,以免引起敵人的注意。當葬禮結束時,一輪紅日在東方緩緩地升起來了,華盛頓在陽光中沉思著……
布雷多克事件至今仍然是美國曆史上一次值得紀念的事件。過去,北美殖民地各行省對英國力量敬如神明,一度差不多達到迷信的地步。這一事件則是對這一迷信的致命打擊。富蘭克林在他的自傳中說:“整個這件事使我們開始懷疑我們對英國正規軍力量的過高估計沒有充分根據。”
戰事結束了,華盛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芒特弗農。在寧靜舒適的莊園裏,他有時間回顧幾年來所走過的道路,思前想後,情緒消沉,失落感時隱時現:第一次到西部進行土地測量時,得到的報酬隻夠開銷;第二次到西部進行征戰時,“大敗而歸”,“一切丟得精光”,還降低了軍階;這次隨布雷多克出征,他的全部馬匹和東西都“丟得一幹二淨”。兩年的軍事生涯,使華盛頓感到他的“軍階一直在下降”……
其實華盛頓對自己的總結隻是講了失敗的一麵,盡管他的“軍階”一直在下降,但是他的威信和聲譽卻在失敗中不斷上升。
英軍潰敗退卻的消息迅速傳向四方,在各地引起一片驚恐。人們都擔心法國人和印第安人的入侵迫在眉睫。各地紛紛成立誌願兵連隊,準備穿山越嶺,開赴危險地點。弗吉尼亞許多有地位的人都向華盛頓暗示,今後還需要他再次出山奔赴邊疆。華盛頓麵對人們的請求,馬上宣布,隨時準備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為國效勞,但是,他決不願意按照過去那樣的條件去為國效勞。
形勢的逼迫,使得弗吉尼亞議會終於決定撥款40000英鎊,同意成立一個1000人的團隊。華盛頓的朋友們都勸他到威廉斯堡去,自薦擔任團長。他們深信,盡管有人在為總督丁威迪的紅人英尼斯上校大力活動,華盛頓仍然可以穩操勝券。
華盛頓卻不肯去向當局懇求,一方麵是出於謙虛,另一方麵也是出於自尊心。他曾對朋友說,隻有在軍階和薪俸問題得到明確解決,肯定他有權任命自己的校級軍官並可獲得充足的軍費的時候,他才願出任團長。在他看來,如果為了謀取這個團長位置而多方鑽營,同時受製於人,那是不合適的,也會叫人看不起。
在這件事還在醞釀的時候,他收到母親的幾封來信。信中再次懇求他不可再冒生命的危險去參加進疆戰爭。華盛頓向母親表示,如果他能夠不再去俄亥俄地區的話,他一定不去。但是,要是民眾的普遍呼聲要求他出任指揮,他無法加以拒絕。就在華盛頓向母親申明大義的時候,當局已經按照他向友人反複提出的條件任命他擔任指揮官了。不僅如此,議會還投票決定撥給他300英鎊,以表彰弗吉尼亞各連隊在上次戰鬥中的英勇表現和補償他們在上次戰鬥中的損失。
從這裏我們看出,華盛頓早期的威信並不是光輝的成就的結果,也不是輝煌的勝利的結果。相反的,他的威信是在艱難困苦和軍事挫折當中提高的,差不多可以說是打敗仗的結果。華盛頓雖然屢遭不幸,但是,他那些經得起考驗的、優秀的,但又不是煊赫耀眼的品質早就被人覺察,得到賞識,這是弗吉尼亞人民別具慧眼的品質的證明。華盛頓在逆境中的值得欽佩的表現以及他在各種場合表現出來的遠見卓識和講求實際的智慧得到普遍的公認。
華盛頓擔任弗吉尼亞民團的總指揮後,立即開展了仔細和卓有成效的工作。
首先,他根據過去的經驗,深信現行民兵法不符合需要,開始要求修訂民兵法。經過他的堅持不懈的大力爭取,弗吉尼亞議會通過決議,規定馬上實施軍法,對不服從命令的人員、嘩變分子和逃兵嚴加處治,提高指揮官的權威,使他不僅可以要求士兵服從命令和遵守紀律,而且可以要求軍官服從命令和遵守紀律,在緊急時期,為了公眾的安全,還可以征用私人的財物和勞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