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冷哼:“幾句話的功夫或許殺不了人,但拋屍是足夠了的。”
“但河對岸說看到人影……”邱子淩嘴角不由一撇,按姑娘的意思,“那並非張舒瑾在走動而是羅田東?聽到的聲音也不是倒水而是拋屍入水的聲音?”
肖常德聽得打了一個寒顫:“要真是羅田東,那家夥今天居然還領我們去了現場!”
月琳琅:“就算羅田東事先殺了人,昨晚又讓謝坤跟羅富民證明了張舒瑾還活著,隻要證明張舒瑾當時活著就不會有他殺人的可能存在,這些都說得通,但是晴明,你怎麼那麼確定張舒瑾當時已經死了?”
“還記得張舒瑾院子裏曬那幾架染布麼?前天夜裏下了一整夜的雨,張舒瑾若還活著為什麼會任由染布被雨淋著?你們昨天獵人參王時是不是也冒著小雨來著?所以張舒瑾在下雨之前已經死亡。”
方玨麵色一定,恍然大悟。
這方麵他真不得不服穆晴明,他跟月琳琅也都去了現場,卻都沒能像穆晴明一樣,把每個細節都看得如此透徹,再拚成一個完整的案發現場。
方玨剛要說什麼,卻因為看到門口的人麵色一驚,瞬間拱手深深行禮。
然後所有人都跟著看過去,但邱子淩與肖常德沒見過來者,隻覺得此人容貌傾城,有些看傻了眼。
直到方玨恭敬道了一聲:“弟子拜見玄尊!”
肖常德腿一軟就直接跪在地上:“拜拜拜……拜見玄尊!”
慢半拍的穆晴明在眾人拱手拜禮之時,站得筆直,麵色卻慢慢的從剛才自信堅定變成了肅然。
玄瀾闕居然出現在了落雁城,那是不是表示羅魂鈴就要起效果了?還是他要來找荀楚的麻煩,不管是哪一點,都足以讓穆晴明本能覺得……可畏。
他卻對她露出以往那樣淡淡的一笑,目光依舊微波蕩漾很是和善,穆晴明不由牙關一緊拱手行禮:
“弟子拜見師父。”
“都免禮。”
玄瀾闕踏入室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本座正聽到興頭,索性你等當本座不在繼續便是。”
說什麼廢話?沒見肖常德都起不來了麼,誰能真當他不在?
分明知道他是被這些弟子當成是神膜拜的人,偏偏還有不請自來的喜好。
倒是月琳琅見在場的人戰戰兢兢,笑著說:“既然玄尊都來了,大家要積極踴躍發言啊,玄尊,您徒兒正在給我們精彩分析殺人案件。”
玄瀾闕看向穆晴明:“本座不巧聽去了一些,也想聽晴明繼續道來。”
肖常德覺得自己又要站不穩了,他心目中的神不僅容貌驚為天人,聲音若暖春照拂大地,連人都如此和善。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緊張得渾身發抖,但很想再瞧一眼聖容,奈何無論如何都不敢再次褻瀆神明。
看肖常德都這樣了,穆晴明隻能暫時拋開她與玄瀾闕的私人恩怨道:“該說的都已經差不多了,我認為羅田東是最大的嫌疑人。”
月琳琅:“羅田東有人證物證證明張舒瑾還活著,隻要這個立場站得住腳他就不可能成為殺人犯。”
穆晴明:“那咱們就來問一問羅田東。”
穆晴明看向方玨,兩人眼神交彙,憑著之前合作的經驗,方玨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拿了幾張口供名單給了肖常德:“常德跟子陵,你們去把這幾個人叫過來。”
“是。”
肖常德與邱子淩平時都是轉身跑著走的,這次兩人拱著手就沒敢抬起來,一直行禮倒退著到了門口 ,再恭敬地轉身,然後又興奮又緊張地相互推搡著跑開。
方玨問:“玄尊來落雁城是否有事要辦?隻管吩咐弟子。”
“好。”玄瀾闕很和善地應了一聲。
方玨見他又看向穆晴明便道:“弟子先告退。”
出門之前還不忘了跟月琳琅說:“你跟我出來。”
“我還要跟玄尊說兩句話呢。”
“出來。”
月琳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出去。
室內隻剩師徒二人,玄瀾闕便問:“還以為你要一走了之呢,幸好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她是什麼身份啊?穆晴明心裏冷笑。
“你來是要我去執行羅魂鈴的任務嗎?”
“如何不想是快中秋了,為師想來瞧一個從不知道捎個信回師門的徒兒?”
“又沒其他人在,玄尊跟我說話就別假惺惺的,你要做什麼直接說就是。”
“那本座去見楚王殿下如何?”
“你去見他做什麼?”穆晴明立刻橫眉問道。
“你沒來之前為師偶爾也會去見一見楚王殿下。”
“現在不是有我在了嗎?你有什麼直接找我說……”說到這裏,穆晴明深呼吸,“玄瀾闕,淨化婆羅之境的事我會盡力做到,所以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暫時放過荀楚?”
“不孝,居然敢直呼為師的姓名。”
“我不跟你開玩笑!如果我淨化不了婆羅之境,你要對我們怎樣我無話可說,但現在請你別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