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君言沒有走過去。田爾耕雙手抱胸,冷冷地道:“那是她走不了,難不成,咱們還要這麼耗下去?臭小子,你過來。老夫答應你,不殺她就是。”
莫君言搖頭。
田爾耕眼色漸冷:“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信不過你。”莫君言不買賬。
“啊!”虞夢又是一聲慘叫。田爾耕一把抓住她的長發,把她拖到了自己身前。虞夢一隻手捂著腿,一隻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罵道:“你剛剛還答應小君放過我,可轉眼又來欺辱我,真是個言而無信、卑鄙無恥的小人!”
田爾耕哼了一聲,卻不理她。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要套出莫君言的話,至於待會兒怎麼對付虞夢,倒是其次。“你如果不想她受苦,最好乖一點。嘖,老夫雖然不是那瞎子,但畢竟也是個男人。這妞兒,長得可是很不錯喲,剝光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莫君言攥緊了雙拳,他怎能不懂他的意思?
“對不起,師姊。我跟你走。”他放棄了,他可以扭身一跳,但他不可以任虞夢受他欺辱,他做不到。
一步,兩步,三步。他倆的距離隻有十步。隻要莫君言再走近一點,田爾耕就有把握一下抓住他。從最初的打算到現在,田爾耕壓根就沒想過放了虞夢。
七步。莫君言突然停下腳步。
“嗯?”田爾耕愣了一下:“你改主意了?”他又用力扯了一下虞夢的頭發。虞夢哼了一聲,但莫君言仍然沒有動。田爾耕納悶了,因為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好像中了魔,杵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就像見鬼一樣。
“哼,又搞什麼玄虛!老夫可不吃這一套!”田爾耕說著,一邊抬眼,看著莫君言慢慢伸出右手,指向他的後麵。
“少來這套了,裝神弄鬼!”田爾耕不上當,一個人怎麼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呢?
他暗笑著,頸邊竟忽然癢了起來,就好像有人在他旁邊吹氣一樣,那種微微有些涼颼颼的感覺。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又有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這個江湖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身後呢?
田爾耕笑了一下,正要喝罵,可頸邊那股涼風又撓了他一下,這一次,他似乎真的感覺到了。他的心突然間就停住了,難道是鬼!?
第三下!真真實實的第三下!
田爾耕大叫一聲,放開虞夢,猛然回身抓去!
但是他抓空了。
人呢?什麼人都沒有。
夜還是那個夜,樹木、花草、星星,都還是那些,這裏冷寂得隻能聽到三個人的呼吸,絕不可能會有第四個人。
田爾耕全身繃緊,卯足了勁力。隻要他周身有任何動靜,他那足以開山裂石的鷹爪手,就會毫無猶豫地抓去。
他向前走了四步,他的眼如鷹銳利,沒有什麼東西能逃出他的追捕。樹還是那些樹,沒有任何變化,顯然也不足以躲藏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小孩。他左右看著,慢慢地又轉回身子。
這一次,不僅是莫君言,就連坐倒在地上的虞夢,也成了呆滯驚恐的狀態。虞夢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大腿的疼痛,因為就在田爾耕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他看不見的“人”。
那個“人”幾乎是以瞬移的方式飄到田爾耕的身後,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臉。
莫君言的驚恐,顯然在她之上。莫君言第一次看到的畫麵是這樣的:那張蒼白的臉就像鬼一樣出現在田爾耕猙獰的笑臉旁邊,看向自己。當自己的表情發生第一個變化的時候,那張臉微微轉動,朝田爾耕的脖子邊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他總共吹了三口氣,可田爾耕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像那張臉並不存在一樣。
除了鬼魂之外,莫君言再想不出其他的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