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鬼君蒼棲血嫁,血嫁的人形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披一件黑色披風,相貌平平,倒是一雙幽藍的眼睛,竟能生生勾了人的魂去。血嫁行蹤不定,並且行事詭異,但是要論真正的勢力,他與少恒還是差一大截。
少恒盯著他看,半眯著眼,周身聚起一股淩厲的殺氣:“鬼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不能留。”血嫁的話說的直接了當,少恒冷笑幾聲,“那是你自討苦吃!”
語畢,手心彙起的靈力直襲血嫁麵門,不待他反應,念咒召出阮蘅劍又劈向他。血嫁躲閃的快,卻還是被劍傷了手臂。
他低低咒罵一聲,閉起眼睛,抬頭朝向天,雙臂“唰”地展開,青幽的光自腳下緩緩而升,然後他低頭,倏地睜開眼,手指以快速而不紊亂的節奏在空中跳躍,雙目一淩,然後無數把匕首自他披風下而出,直指少恒。蒼棲歎!這是鬼君的絕殺之招,當年血嫁的祖上就是用這一招統一了鬼族,看來他是要玩真的了。少恒臉色變了變,然後迅速提劍,食指撫上劍身,立起,打出結界,然後自懷中取出一個晶瑩的姆指大小的玩意兒,丟給白染道:“喚醒它,把鬼士和蒼棲收進去。”
白染接過卻一頭霧水,眼看少恒的結界就要被破,她沒了法子,隻好用最簡單的蘇醒咒,沒想到竟然真的奏效,隻見那小東西緩緩變成一口大甕,藍光乍現,地上的鬼士果然都站不穩,一個個被收進去,白染大喜,立馬運氣,將那東西的口朝向血嫁,蒼棲刀悉數被收進去,少恒不在心軟,提起劍一個漂亮的轉身,打出七個劍花,毫無破綻。
白染見過這招,自家師傅也練過,名字很好聽,叫做七羽花弄,隻是她現在沒時間去想這些。血嫁被逼的沒了退路,隻好生生受了一劍,他負了傷,由湘娘和鬼燭扶著落荒而逃。
少恒自半空徐徐落下,背對著白染,白染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你該走了。”少恒語氣淡淡的。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白染小心地問他。
“知道那麼多對你不好。”少恒看著即將破曉的天,喃喃道:“後會無期吧。”
“喂,那你的東西呢?”
“聽香壇既與你有緣,便贈於你。”說完,他飛身離去,在朝霞熏紅的天際,留下轉瞬而又奪目的炫紫,最終消失不見。
白染搖搖頭,不再想其他。把聽香壇收入懷中,快步走向杜宅,他還不能鬆懈,雖然少恒已經殺退血嫁,但她並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撐過這一晚上,她還不能倒下。
到杜宅門口,她一看,長籲一口氣,還好沒有廝殺的痕跡,朱砂符也沒壞,她走進去,就見芝言紅著眼跑了出來,緊緊抱住她。“死宓若,你…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向尊仙交待。”
“師傅他…還沒來麼?”
“…估計快了。”芝言鬆開白染,把她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見她沒有什麼大礙,又問道:“要吃什麼,或者要喝些什麼,我去找盼盈,對了,你剛回來要不要戲個澡,我去準備熱水,還有…”
“不用了芝言姐,我隻想睡一覺。”白染故作困意的對她說道。
“哦哦,那快走,我扶你回去。”
白染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三天,期間南陌來過,見她無事。施法將她此事的過程看了一遍,隻覺蹊蹺,但又因手上有事,便讓樊一留下,也有個照應。
虹旭聽說這件事硬是從華夙眼皮子底下溜了出來,見她這般模樣,哪裏肯走,死活要留下來,樊一拗不過他,隻好同意。
第四天白染終於醒來,這一大行人也沒有再留在杜家的需要,樊一前去向杜笙請辭。
樊一進門,與杜笙說了幾句客套話才道:“這幾日打擾杜老爺了,今日樊一來向您告辭。”
“恕老夫多言,那杜盼盈也同你們一塊走嗎?”杜笙試探問向樊一。
“盼盈是雲澤四大長老之一臣玄的關門弟子,況且她留下來也沒個去處,不隨我們回雲澤,又能去哪裏呢?”他的話說不算重,卻讓杜笙真真的沒了顏麵,他果然向樊一將塵封已久的這些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