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染還沒醒,芝言要照顧她,就由另外兩個弟子去尋家客棧,畢竟這麼多的人,久待在杜家也不是辦法,日芝言去向杜老爺請辭,卻見盼盈也進了客廳,她並未多想,跟著她一塊進去。
“杜老爺,芝言來向您請辭。”芝言雙手抱拳道。
“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不多留幾日麼?”他在說這話時眼睛斜瞟了幾眼盼盈,不過芝言沒有看到。
“不了,多謝這幾日杜老爺的照顧了。”芝言禮貌的謝拒。
“姑娘若執意如此,杜某也不好多做挽留,那這樣,若以後在靈起鎮有何困難,就來找我,我杜某定當在所不辭。”他頓了頓,問向一旁的盼盈,“你也會同他們一塊回去的吧。”
盼盈冷笑一聲,沒有回答。這兩人的神情看的芝言一愣一愣的。“盼……”芝言想問她,卻撇見門外閃過一個黑影,芝言警覺“誰!”盼盈一驚,下意識握緊腰間配劍,問道“怎麼了?”
“有人…糟了,白染!”芝言奪門而出,盼盈緊隨,兩人跑到白染住的那間廂房時以是狼籍一片,芝言衝進門內,白染還安穩的躺在榻上,隻是她身旁多了一張紙條,寫著“今夜子時,危險,勿出。”盼盈接過,看了這上麵的內容,臉色一淩,問道:“今日初幾?”芝言一怔,答道:“七月十四…今日是…鬼節!”盼盈深呼吸一口氣道:“你聽說過百鬼夜行的傳說嗎?”芝言搖搖頭,她又道:“傳說在這九州八荒之下,有三個通往陰間的大門,一個在酆都,一個在長安城,還有一個就在靈起鎮。每到七月十四這日,陰間大門大開,這時由鬼君親自帶領,繞著三個城走一圈,然後再回去。”盼盈歎了一口氣,又道:“十有八九是同這件事有些關係。”
芝言沒再問,收拾好房間,正準備出去,卻聽見榻上白染的聲音:“水…水…我要水…”兩人大喜,盼盈端了一杯茶過去,白染喝了幾口,又輕咳幾聲,慢慢緩了過來。
“怎麼樣?”芝言扶著她問道。
“劍…緞霜…”白染看向芝言。盼盈遞給她。“給,別想這些了,想吃些什麼,我去吩咐下人做。”
“清淡些就好,謝謝姐姐。”白染笑著回答她,她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白染看看芝言,芝言道:“杜盼盈,臣玄師叔祖的關門弟子,平時不愛出門,這幾日多虧了她的打點。”“這是哪裏?”“杜府,靈起鎮的大戶,也是盼盈替我們尋的。”芝言替她收拾好被子,又同她講了這幾日的事情。“下來走走吧。”白染點點頭,卻又忽然抓住她的手,“姐姐,能不能把那張紙條給我看看。”芝言有些疑惑,卻還是把那張紙條給了她。白染看完,臉色登時一變,“姐姐脖子上可有什麼特殊的符號之類的東西?”芝言愣了愣,答道:“脖子上倒沒有,就是手臂上。”她擄起袖子,手臂上有一朵梅花狀的印記,“從往生棧出來就有了,不過它並未有什麼異常,我就沒有太在意,怎麼了?”芝言問向白染,她輕輕闔目道:“讓我想一想”
那個印記既然是從往生棧離開之後才有的,多半是鬼燭種下的,鬼燭素來狡猾,這東西在身上怕是凶多吉少。她睜開眼,說道:“帶我去找杜老爺。”
芝言想攔她,可見她這般嚴肅的神情,也沒開口。到了正廳,她禮貌地朝杜笙行了個禮,問道:“杜老爺可知姽嫿香有何破解之法?”
杜笙臉色變了變,卻也沒問什麼,他回答道:“香我知道的並不多,隻是聽說它不能吃人的心頭血,否則會失效。”
白染一個激靈,死死攥緊雙手,“姽嫿香不能吃人心頭血”她腦海一直在循環這句話。心頭血是人死以前的最後一口血,白染之所以沒有被鬼燭殺掉,是因為她不能殺,可往生棧是不許活人進入的,所以鬼燭先放過她們,然後再找機會對她們下手,所以師傅要她在出了往生棧就去尋他,隻是,那個印記要怎麼解釋,鬼燭明明不能殺她,為何要打她那三掌,而這又和百鬼夜行有何關係。
白染揉了揉微微作痛的頭,道:“伯父,今晚就麻煩你再收留我們一晚。”
可杜笙麵露難色,道:“我想你們也知道,今晚是百鬼夜行,而你們對百鬼來說誘惑很大,若他們傷了我杜府家丁,我有該如何向他們交待,我身為一家之主,又怎能不為我的人負責,望姑娘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