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趙越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原本不是山西人。
他出生在魚米之鄉的湖南,從小就是一個很活潑的人,滿身的藝術細胞,不乏向多方麵發展的潛力和可塑性。他的熱情,他的才華,他的信念,他的追求,隨著年齡的增加,時代的變遷,地域的遷移,逐漸冷卻凝聚,逐漸沉澱升華,最終定位在黃土高原的傳說裏,最終體現在黃河邊上的民風中。
他到現在也說不好或者幹脆就不會說山西話,但他在他的民歌中,對山西方言的把握,對俚語俗句的運用,如“棗花花香啊沙果果甜”,如“十五十六不大大”,凡此種種,信手拈來,貼切自如,不僅達到了很高的藝術境界,聽起來真是比山西人還更有山西味兒。
藝術一如人生,找到一個最佳的結合點就等於找到了一個最佳的過程,就等於找到了一個最佳的結局。如果說趙越早年從湖南到山西,多少還帶有一些年輕人的盲從和衝動,那麼,他將他的創作與黃河文化結合,並通過電視音樂藝術這種形式表達出來,就應該被看作是一種有意識的行為。從1987年開始,他參與創作並撰寫歌詞的《山區日記》《太陽之子》《黃河一方土》《歌從黃河來》及《路的記憶》等五部電視音樂片,連續五次獲得全國電視文藝“星光獎”。這在同行中是一個難以超越的巨大成就。在趙越的創作中,電視音樂藝術是他又拓展的一個更寬泛更具影響力的領域。翻看他1989年結集出版的歌詞集《歡樂篝火》,其中的幾十首各具風采的主題歌和插曲,讓我們讀到另外一個趙越,讓我們領略到趙越的又一種情懷。
趙越:實實在在做人,自自在在寫作。
實實在在做人,這是已過知天命之年的趙越對自己人生體驗的一種總結。他把寫作看成是成就他生命的一種行為,天性樂觀卻不懈怠,豁達寬容而不隨波逐流:“無論是甜是苦,往事不再回顧;遠方正在召喚,我們匆匆上路”。這是趙越寫在路上的記憶,何嚐不是他的心聲呢?
自自在在寫作,我想這應該是趙越所達到的一種藝術境界了。趙越對民歌的貢獻,絕不僅僅局限於整理和提煉,而是一種發展和創造。讀者看到的趙越的那些“自自在在”的歌詞,隻是他奉獻出來的可口的精神食糧,其字裏行間的苦澀,含英咀華的艱辛,隻有趙越自己品嚐過。趙越深知寫小歌詞要下大工夫,越寫越覺得難寫,但他依舊很執著。你聽趙越的新詞《苦苦菜》:
苦苦菜,
苦苦菜,
苦苦的甘甜苦苦的愛;
苦苦地守著這方水土,
黃黃的小花默默地開……
寫作,其實就是寫自己。趙越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