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晨報前,我前後在4家媒體供職。

可以看出,我是一個不太安分的人。記得剛進入晨報的那會兒,我當時的同事劉怡斌就曾經給我斷言,說我在晨報不會呆很長時間,最多不會超過2年。而事實上,我這一呆就是10年。

我想,我跟晨報的緣分是注定了的。

這緣分應該從我先前供職的當代商報說起。那時候,報社副總編輯徐林林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當時就一個愣頭青,屬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因為一個很小的誤會,我跟他吵了起來。說是吵,也其實隻是在貼出的批評我的內部通告上寫了“放屁”兩個字,後來遭到了他一頓臭罵。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當時在氣頭上說的一句話:“老子20歲就在人民日報上發表文章。”我那時都快30歲了,還沒在人民日報上發表過一個字。但我性格就那麼倔強,我記得我當時一拉抽屜,收拾行裝準備走人。我還記得當時說了一句很不應該說的話:“我滾蛋總行了吧!”

徐林林沒有讓我走,他一直追到廁所。我倆並排站著撒尿的時候,他說:“常樂,你不能走,你是能做事的。”

但我後來終究還是走了,我去了湖南有線電視台《流動記者站》做深度記者。

離開當代商報的那一年,我一直想著這個事,想著我倆一起在廁所他讓我留下來時的表情,想著他說那話後我甚至連理都沒有理他,總想著應該在適當的時候找個機會向他表達我的歉意。

這時候,他突然跟我打來了電話,問張冬萍在什麼地方,說省新聞出版局馬上要搞一份叫瀟湘晨報都市型日報,他自己已經確定到瀟湘晨報做副總編輯,他想讓張冬萍過去幫忙。末了,他問我能不能到晨報去。

說心裏話,在這之前,我連想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電視台。可他的這個電話幾乎在那一瞬間就讓我作出了我人生的又一次抉擇,我準備跟著他去晨報。

10年了。10年彈指一揮間,早已物是人非。

我至今仍記得在工程兵學院培訓時的場景,記得如今已身為報社副總編輯的社長趙寶泉在體育場拍的那張“辦不好晨報就上吊”的照片,記得培訓臨近結束時,從四川過來的那幫報人在龔曙光的陪同下魚貫而入的情形,他們在主席台依次亮相並一一發言。我們都知道,這幫外來的和尚將來都是報社的中、高層領導,在台下的我們於是在需要鼓掌的時候都把手使勁地拍,拍得生痛。

采訪中那些細節

瀟湘晨報就這樣做了起來,也慢慢做起來了。

回想報社剛創刊時,出門采訪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那時候不像現在,現在大家夥至少都知道湖南有一份瀟湘晨報。但那時候,沒有多少人知道。“瀟湘晨報?你們是湖南衛視的一個欄目吧?”“囂張晨報?我們沒聽說過。”麵對采訪對象,我們往往要費不少口舌,解釋老半天。最後解釋通了,人家說你是份小報,聽都沒聽說過,懶得接受采訪。

這種尷尬實在讓人感覺很沒麵子。我又是一個懶得費神的人,我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跟人家解釋瀟湘晨報是一份什麼樣的報紙。於是,我從剛進報社的那時起,就開始選擇多做一些揭露性、暗訪式的報道。我用攝像機把采訪過程拍下來,然後再根據鏡頭寫新聞,有了證據不怕別人不接受采訪。

記得剛上班不久,我和攝影記者殷建軍來到嶽陽,做了兩條比較有影響的報道。

我們當時開著我那輛吉普車。這輛車後來差點要了我的命,在2001年9月11日的那個深夜,我駕駛著這輛破吉普從火車站回報社,途經高橋的時候,居然從高架橋上飛了下去。車子報廢了,萬幸的是當場昏過去了的我蜷縮在駕駛室一個很小的空隙,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是題外話。

我們做的第一個選題是注水豬肉。我之前了解到,嶽陽有一個地下屠宰場,專門幹些給豬肉注水的事兒。

屠宰場位於嶽陽市內,在一座鐵路橋的下麵。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提著經過偽裝的攝像機來到了這家屠宰場。那夜的雨很大也很冷,剛進去的時候,手還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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