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放學的時候,當淩誌鵬滿臉陰鬱地把老師要開班會的消息告訴許清茹後,不安的情緒立刻也傳染了給她。回到寢室後,她的不幸引起了段冰雅的同情。
“別人都行,為什麼你們就不可以?她真是大腦有問題。她一定是大腦有問題,要不幹嘛老看著你們——別人她卻看不到……她就像一個老妖婆似的,無處不在……總喜歡用眼睛四處盯著,恐怕沒了她似的……她怎麼不生病呢,老老實實地在家呆兩天吧……你們該怎麼辦呢?她明天就要開班會了……該怎麼辦,你們該怎麼辦呢?我這腦子怎麼突然就不好使了呢,到底怎麼辦呢?”
許清茹默默地看著段冰雅,聽著她帶著氣不平的情緒,發泄著對方老師的不滿——段冰雅與雲子明也是一對,也被老師找過談話。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能是今天嗎?”
“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她可是今天找你們談話的。”
段冰雅盯著許清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沒事,別擔心,明天老師也不能怎麼樣,這件事她不可能往大的整,否則的話對她自己的影響也不會好。”
許清茹點了點頭,此時她的心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片茫然。
她的神情憂傷而又陰鬱,搞得整個宿室裏都彌漫著淡淡的憂傷氣氛。同一室友的大家們都沒有說話,仿佛麵對災難的降臨,她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吞噬。
許清茹沒有去吃晚飯,獨自一人走到學校裏的圖書館處,圖書館的樓門已經關閉——這可是每天放學後,淩誌鵬經常來的地方。許清茹感到有些失落,但在回教室上晚自習的路上,她碰到了徐玲。
“徐玲。”
“你怎麼走這兒來了?”
“就是想隨便走走。”
“我們一起回教室吧。”
他們順著水泥小路往北走。靠近教學樓的地方,在樓門的兩側,有兩排大花壇,木灌虯劄。裏麵樹叢木灌的葉子都已開始敗落。從天空上降下一陣冷冷的秋風。
徐玲挽住許清茹的一隻胳膊,卻把她拉到花池的一處僻靜的地方。
“你不要再擔心了,那件事,我想老師是不會做得太出格的。”
許清茹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轉望向西方那即將墜落的夕陽。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再愁也沒有用。”徐玲像個閱曆豐富的阿姨似的說道,她轉過頭去,警覺地看了一眼從旁處路過的一個學生,然後又低聲道:“我看你明天上午更應該主動找老師談一談,把事情講開了,她也就不會怎麼樣了。在這件事情上,你更應該主動一些,最好是你能與淩誌鵬一起去找老師,承認錯誤,保證以後不再來往了,你們給她一個台階下,她麵子上過得去,也就不會再深追究了。至於你們還要不要交繼續交往,那還不是你們自己的事,她又能怎麼樣呢?”許清茹稀裏糊塗地聽到了這些話語。
徐玲撿起一片落下的秋葉,轉在手中,地上一堆秋葉隨風嘩嘩滾動。
“這裏太冷了,我們回教室吧。”
許清茹點了點頭,兩個人慢慢地朝教室走去。
“該上晚自習了。”
“快到點了,我們快點走吧,一會兒值周生還要點查呢。”
許清茹與徐玲兩人進了教室。教室裏麵亂嚷嚷的。屬於“夜裏歡”類型的餘豔豔正與幾個男生高談闊論著,其間嬉笑怒罵,毫無顧忌。她看見許清茹進來,眼底流露出一種輕蔑。
“噶哈呢,咋才來呢?”
“沒幹什麼,就是晚了一些。”
“沒幹什麼咋還弄出一幅受傷似的樣子?”
“你就別問了。”
走廊裏傳來刺耳的上晚自習的鈴聲。鈴聲急促響亮。教室門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許清茹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掏出書本放在課桌上。她一麵漫無目的地翻著書頁,一麵在想剛才徐玲對她說的話。
教室的門被人推開了,發出門邊蹭地的聲音。許清茹放下書,抬頭望去。
楊衝得意洋洋地進了教室。在他的後麵還可以隱約看到幾個別的班學生匆忙而過。許清茹看他一眼隻是瞬間的事,隻是人的本能反應而已,受到外部刺激而作出進步了解信息的準確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