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柳卉欣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仔細回想剛才的每句話。難道哪裏又露出破綻,讓她給看出來了?
“李姑娘的歌舞很精彩吧!?”
月娘怔了一會兒後,忽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問道。得!好不容易把她的妒忌心按下去,好奇心卻又起來了。
“呼!”虛驚一場,柳卉欣長長呼出一口氣,滿臉輕鬆的笑道:“我與李姑娘也就是一麵之緣,那天她興致不高,並沒有舞蹈,隻是清唱了兩首曲子。”
“李姑娘的聲線嘛,倒也清脆動聽。”柳卉欣戲謔道:“不過說起唱功,雖也婉轉圓潤,可比起月娘你來,卻總覺不如。”
“公子又說笑話!李姑娘唱詞冠絕京師,不知多少才子高官欲求一曲而不得。月娘自知聲音黯啞難聽,又哪裏比得了?”月娘當然不信,不過心上人誇獎,心裏卻甜滋滋的。
月娘幼時不僅相貌出眾,而且聰明伶俐過目不忘,因此那老鴇王四媽真是拿她當掌上明珠一般,琴棋書畫、歌舞禮儀全請了最好的老師教授。
月娘也確實不負所望,不但出落得越發動人,各項藝業也都學有所成。特別琴藝更是青出於藍,讓教授的樂師讚不絕口。
隻有一樣,隨著年歲漸長,她的聲音變得漸漸低沉,確實不太符合當時推崇的那種出穀黃鸝般的嬌嫩鶯聲。為此月娘頗為消沉,從那以後再不唱曲,隻是撫琴清彈饗客。
這晚重唱兒時學唱的舊曲,一則是聽聞趙楫迷戀李師師,起了好勝之心;但更多的還是心亂如麻之下失了方寸,頗有些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哪裏難聽了?你呀!就是太謙虛,過度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其實在柳卉欣聽來,月娘的聲音隻是稍有些低,勉強能說是女中音,連女低音都算不上。但正是因此更加顯得層次分明,音域寬廣,十分耐聽,她是真心覺得比李師師那種純粹清脆的嗓音好聽。
可月娘哪裏知道?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都是以嬌聲婉轉為美,此刻聽“趙楫”這般說,還以為“他”心裏記恨自己剛才不知進退,是以出言譏諷。月娘心裏又是委屈,又是惶恐,黯然垂首,泫然欲泣。
我去!怎麼回事?怎麼又要哭了?我記得剛才不是誇她來著麼……
在現代,柳卉欣覺得自己挺正常的一女孩,不料跟月娘這些古代女子一比,卻驀然發現自己成了女漢子。這不,做了半個月的趙楫,都不用怎麼刻意模仿,也完全不用擔心露餡。
“我又說錯什麼了嗎?你別哭啊!有話咱們好好說不行嗎?”柳卉欣一說話,月娘更覺委屈,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偏偏死死抿住嘴唇,就不說話。
柳卉欣手足無措,卻又完全不知道原因,最後心一橫,反正都已經強抱過一回了。看孤快刀斬亂麻,再來一回!不就是犧牲色相麼?
柳卉欣恬著臉走過去,坐到月娘身邊伸手便抱。月娘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便任她抱著,隻是別過臉不去看“他”。又抽噎了會兒,月娘才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