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下薑村的村子裏。白牆青瓦的小樓房,不僅是水墨畫般的詩意,現代化外在器械還是有著城市的味道。唯獨遺憾的是柚子樹上的柚子隻是觀賞的不能吃。那裏的水一眼望去就是無盡的碧綠,有野鴨的和成群的鵝在裏麵歡快的遊動,嘎嘎的叫聲在山間回蕩不絕,我們戲稱那是他們在開戲劇交流會。除此之外不起漣漪。後來去了田裏,見到了一望無際的葡萄大棚,見到了長出了地麵的蘿卜。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場景從課文裏走到真實的眼前。這時候村裏麵人很少,但是還是看到了幾個中年大叔顧不上擦汗的在修理木家具,嘴上銜著一根煙的同時耳朵上還夾著一根。田裏麵,媽媽的背著的筐子裏裝滿了收獲的蔬菜,兩手抱著孩子準備回家。頭發都白了的爺爺奶奶在田裏翻地,不說一句話卻搭配的很默契。小學生模樣的兩個女孩在走廊間歡快的追逐,隻有腳步聲在風裏。
接下來就是聽故事,聽說這裏的發展多是靠大量黨員的力量來帶頭,還有很好的民風為基礎,而不僅僅隻是依靠外界領導的關注與資金的支持。衣服土氣破舊,一臉疲憊卻又精神的村幹部,據說每個月隻有900元的工資,補貼不多也不及時到位。但是還是無比盡心力的為大家服務。老書記退下來沒有享清福,而是做會計。談到曆史,裝電燈,建石拱橋,包產到戶,安裝沼氣??????不是更多的自豪,而是總覺得做得還不夠。我無法想象從前該是怎樣落後的麵貌,可是在他們臉上的每一道皺紋裏麵,都有一路辛苦的記憶。
老書記並不避諱講村裏麵負麵的東西,副隊長為了個人利益放火燒牛棚,兩家人吵架一家的老太太想不開自殺了……這些我們把它當作“醜事”的東西,他們卻肯直麵。這就是我們下薑村,我們從來不說自己是完美的,但我們追求更美好。
然而下薑村很多東西很值得一說,這些東西比起許多新聞報道裏的誇張反而更加感人的多。賣掉村裏的老房子為了修橋,因為背了大筆的債款。工人們用鋤頭來人工挖基坑,50多個人用了數不清的時間。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們應該自豪,承重12.5噸的橋,業餘設計手工打造卻在承重50噸的情況下堅固如斯。我真的很想讚歎,事實勝過無數虛空的讚美。人人都不是無私的,但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卻普遍存在。從用電、維修到太陽能、沼氣都有專門的便利小組來負責。這樣精細的規劃,是由邊城人古老的智慧和上海的人精明合成。
我想,或許在以後很久的日子裏我都會懷念這裏,懷念這個一半邊城一半上海的地方。憧憬這樣一種生活狀態,如同“陌上花開緩緩歸”一樣不急躁而詩意的生活。輕鬆卻充實,自己的家庭和別的家庭一樣在繁榮,有競爭亦有互相幫扶。
它的一半是邊城,有邊城的遺世獨立,邊城的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也有邊城人的善良淳樸。它的一半是上海,有上海的欣欣向榮,上海的豐富多彩歡愉熱鬧,也有上海人的負責認真。這是個適合生活的地方,生活在這裏,慢慢享受,慢慢進步。
記得走的時候,有師哥師姐在討論,問我們中的女孩子將來願不願意嫁到下薑的地方。我聽到這些時,微微一笑,沒有言語。下薑村是個適合慢慢的活著的地方。而我還年輕,我需要汗水和淚水的積蓄來換購我的夢想。所以我需要上海。但當我老去之時,如果我還可以選擇,必然會找一個像下薑村這樣的地方。不需要太多的人煙,有著白牆青瓦的三層小樓房,就這樣從不急躁但又有效率的生活。慢慢的,慢慢的,仿佛時間從來都是停滯不前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