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若非深知灼見,不可草率舉行(1 / 2)

“但此軍事,若非深知灼見,不可草率舉行。——李世民

行舉足輕重之事,則先有洞若觀火之明。李世民遇大事決不驚慌失措,決不魯莽輕狂。當然,他更不糊塗。李世民之所以超出一般政治家,就在於他的目光能見人所未見,永遠都要比旁人延長了一大截,似乎在這不經意之間,他行走的腳步往往跨越了自己的時代。

李淵即位之初,已著手恢複庠序,在中央建立了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學,在地方上建立了郡學和縣學。由於當時國家草創,學校又僅初具規模,所以生徒人數極其有限。世民即位後,一再親幸國子學和太學,對教育相當重視,遂增築學舍一千二百間,增加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學的生員至三千二百六十人。不久,高麗、百濟新羅等國及高昌、吐蕃等地的酋長亦皆遣子弟人國學,“於是國學之內,八千餘人,國學之盛,近古未有。”貞觀年間可以說是唐代教育事業發展的黃金時代,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時期。高宗永淳以後,國子兩監“乃廢”,庠序就走向衰落了。此外,世民還在門下省別置弘文館,在東宮特置崇文館,皆置諸生習業,也是發展教育的一個補充措施。世民大興學校的目的是培養貴族、官僚、地主的子弟,以便通過科舉製向各級政府輸送官員,但在客觀上也對文化的發展、傳播和交流起了一定的作用。隋煬帝晚年,以各級學校“徒有名錄、空度歲時”,未能培養出“德為代範,才任國用”的人才為理由,大加裁廢庠序,是犯了幼稚病。

與他相比,唐太宗大興學校,“銳意經籍”,使“四方儒土,多抱負典籍,雲會京師”,以教化佐刑法,就顯得成熟和高明得多了。

從南北朝起,門閥世族走向衰落,寒門庶族逐漸興起,適應這種階級狀況的變動,北周及隋朝早己“官無清濁。”隋唐之際,順應曆史發展的進步潮流,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科舉製形成和逐步完善,二是譜牒的編選有所變化。世民在這兩方麵都有所貢獻。

李淵、李世民以關中為根據地,逐步統一了全國,而且他們出自隴西李氏,所以對山東士族不免懷有此畛彼界的觀念。世民即位後有一次對侍臣張行成“言及山東、關中人,意有同異。行成立即跪奏:“臣聞天子以四海為家,不當以東西為限,若如是,則示人以隘狹。”世民雖然“善其言”,但對崔、盧、李、鄭、王這些衙鬻門第的世族仍不免有點反感,困而萌動了修《氏族誌》的念頭。

從李淵到世民,在對待門閥士族的問題上,是發生了微妙變化的。高祖即位之初,曾對竇後的從父兄竇威說:“比見關東人崔、盧為婚,猶自矜伐;公世為帝戚,不亦貴乎!”

可見李淵對山東士族是既羨慕而又推崇的,毫無加以貶抑的意圖。世民對“山東人士,好自矜誇,雖複累葉陵遲,猶恃其舊地,女適他族,必多求聘財”的現象甚“惡之”,認為這種賣婚陋習“甚傷教義”,於是令高士廉、韋挺、岑文本、令孤德菜及“四方士大夫諳練族姓者”刊正姓氏。於是“普責天下譜牒”,並“憑據史傳考其真偽,忠賢者褒進,悖逆者貶黜”,撰成《氏族誌》上之。不料世民對此誌大為不滿,發了一通議論:“我與山東崔、盧、李、鄭舊既無嫌,為其世代衰微,全無冠蓋,猶自雲士大夫,婚姻之間,則多邀錢幣。才識凡下,而偃仰自高;販鬻鬆木賈,依托富貴,我不解人間何為重之。祗緣齊家惟據河北,梁、陳僻在江南,當時雖有人物,偏僻小國,不足可貴。至今猶以崔、盧、王、謝為重。我平定四海天下一家。凡在朝上,皆功效顯著,或忠孝可稱,或學藝通博,所以擢用。見居三品以上,欲共衰代舊門為親,縱多榆錢帛,猶被偃仰。我今特定族姓者,欲崇重今朝冠冕,何因崔(民)幹猶為第一等?昔漢高祖止是山東一匹夫,以其平定天下,主尊臣貴。卿等讀書,見其行跡,至今以為美談,心懷敬重。卿等不貴我官爵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