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紅樓賓館就在天津局旁邊。住在這裏，到那邊辦事最為便捷。當然，此紅樓非彼紅樓，大抵就是招待所的格局。等了幾天，人就有些毛毛躁躁，就是看著外麵的車流都格外不順眼。打的電話沒人接，短信也沒人回。莫非，這一趟，真的是要敗走麥城。
有個電話打了進來，說是天津局的馬處長。見了麵，才知是個魁梧高大的北方漢子，說話洪鍾大呂。一交談，事情竟出奇順利，幾個援助事項都毫無異議。看來，就算是表親，也要常來常往。因為我們這裏的左貢、芒康一帶剛剛遭遇地震，所以，當下就議定了援助兩車棉被。
天津到昌都，山高水長，有差不多三千二百公裏。天津的駕駛員大都是在平原開車，竟然沒有一個物流公司肯接這個活。也難怪，像我們這種在重慶可以開車跑來跑去的人，到了這裏，連車都不敢摸。現在山上的雪已經很厚了，雪下的暗冰最是危險。這幾天，老是有車毀人亡的消息。不得已，隻有在成都中轉，那裏的藏族駕駛員多，跑雪山都是小兒科。
說好了周五出發，等了三天，在成都負責聯絡的同事還沒得到消息。一問，才知是在河南遇到麻煩，那裏的路上，老有扒車的團夥。兩輛天津大車走走停停，到得成都，已是四五天後了。卸了貨，裝到成都的車上，沒有停留，又馬不停蹄地上路了。
四
成都的車大都是藏族駕駛員，跑慣了川藏線。十一月這個季節，從成都過來要跑五六天。這樣等到周六，總覺得有什麼事，就跑到辦公室去打電話。一問，結果車已經到了江達縣城了。謝天謝地，眼看著就要到昌都了。江達到昌都沒有大雪山，順利抵達隻是時間問題。
周日中午，尼瑪多吉師傅打來電話，說是到了森林檢查站。我和老牛趕緊過去接他，江達剛剛經曆地震，有一輛車就在那裏卸了貨。老牛他們兵強馬壯，既有報社記者，又有電視台台長。在電視台掛職的王喆還親自上陣，現場報道。我隻有一個手機可以照相，也就馬馬虎虎照了幾張，回去好做簡報。
回到公寓，戰友們都在問，棉被到了沒有，開玩笑地說，天氣這樣冷，不如一人分兩床。這個任務，我沒能完成。棉被已經入庫，都是要發放到災區去的。不過那天睡得出奇的香，一覺醒來，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空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