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四點,春陽就和姨到家了。進屋表姐在聽錄音機,發髻淩亂,想必是剛醒來。她看到春陽挽著褲腳,穿著跨欄背心,還拎著鞋嗷的一聲站起來:“哎,我說黑蛋,你個大老憨,就不能改改你的農民相啊。”春陽一嗤牙,“沒辦法,黑土地裏長大的”“哎,長出息了會跟我頂嘴了你啊。”姨進屋打斷兩個人的吵鬧說:“姑娘,媽告訴你,你表弟可了不得,一手的好農活,幹啥像啥,還是才子呢。”“得了吧,又偏袒你外甥,還像啥才子,我可沒看到。”“傻丫頭,你就學吧”姨說完就出去了。表姐還在辯解:“哎,我還真就不信了我。”春陽做了個怪笑也學著姨的口氣:“傻丫頭你就學吧。”轉身就跑,氣的林娜直跺腳。
春陽打水洗了洗,換了身衣服,渾身舒服多了。躺在沙發上,想起一路的花簇和飄滿泥土氣息的農田,感覺著大自然無限的魅力,頓時來了靈感,有了創作欲,趕緊找紙,可好,書桌裏沒有,看看表姐還在運氣,得,別惹她,會打消詩意的。拿起一本沒用的書,撕下半篇白頁,筆,筆,筆,有了,化妝台上有表姐的眉筆,先暫用。這筆太軟了,用不得力,還好,能將就著記錄下來:
春光啊
能否借你的明眸
看我左手逝水的年華
右手極易凋謝的花
你把大地裝點得如詩如畫
又把全部柔情轉接給夏
春光啊,是你嗎
何時才能送我一個美麗的她
讓流浪的人
有個安穩有愛的家
很好,春陽在自我陶醉,自我欣賞。這時姨喊:“林娜快收拾收拾,過會,你鄭哥過來吃飯。”
春陽聽到姨在喊,心裏再猜鄭哥是誰,認識不認識,還沒等想出結果,表姐推門進來了,春陽趕緊把手背到身後,表姐發現了,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黑蛋,破表弟。”直接奔梳妝台去了,她要簡單的梳理一下,可能覺得現在有點太不像樣子。壞了,不好表姐一定會發現那支眉筆,春陽剛想轉身溜走,就聽表姐喊:“黑蛋,我說你啊,你報複我,看你把我眉筆弄的。”春陽有點慌了忙解釋:“表姐你聽我說,”“說什麼啊,你違約,記得你發過的誓嗎?”春陽忙擺手:“表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林娜看到春陽手裏的紙,過來一把搶過去,“什麼破東西,春光啊,拿我眉筆寫的?”“是”“誰的詩?”“自己剛寫的”春陽趕緊回答,“沒騙我?”“騙人是小狗”“量你也不敢”表姐霸道的說。這時姨推門進來“春陽火生起來了,你去做那道菜。”“好,我這就去”春陽推門出去進了廚房,把青蛙腿倒入盆中,撒上一把精鹽,攪拌開,盆裏曆時抽抽跳跳的,是神經在抽動,過了一會,用水把鹽洗淨,倒入大勺,加水,花椒,薑片,蔥段。然後坐在爐火上,看著火候。就聽那屋表姐非常興奮的說:“媽,媽,看表弟寫的詩,詩寫得棒,字也寫得好,還別說啊,這個傻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姨回答:“你就學吧,這回信了。”說完進了自己屋,擺放桌椅碗筷去了。
表姐笑嘻嘻的來到廚房:“黑蛋,別生氣,姐不怪你,不,不,不,不叫黑蛋,按媽說的叫才子。”“表姐是我不好,怕靈感過去,把你的眉筆弄禿了”。“沒事,看在你春心蕩漾的份上,本表姐我原諒你了。不過呢,”“什麼不過?”春陽忙問。林娜過來掐了一下春陽的胳膊,“老天爺掐的,你起的誓”“好,我認了”林娜又問:“才子弟弟,老天爺掐的疼,還是表姐掐的疼啊?”說著把手放在春陽的胳膊上“都不疼”春陽趕緊的回答“這還差不多”林娜有點洋洋得意。春陽在心裏暗想,表姐要是老了,一定是個既歹毒又怨恨的老太婆,看那時,你還和誰較勁。“黑蛋,你做啥菜呢?”又叫回來了。表姐笑嘻嘻的:“沒人時叫,有人叫才子。”春陽撇撇嘴,就這樣春陽又從黑蛋變成了才子。“啥菜?”春陽用手指了指林娜的大腿,林娜沒弄明白。“蛤蟆腿啊”“啊,連這你都吃啊?”林娜很驚訝。春陽看火候差不多了,趕緊撈出來,又在勺中放少許油,開始煸炒,待青蛙腿的肌肉像爆米花一樣的爆開,才出鍋,金黃色,滿滿一大盤子,春陽喊:“表姐,上菜。”自己就先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