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身中劇毒(2 / 2)

大家走後,詩瑤看著在床上昏睡的範清,想到這一路上他對自己的眷顧,危急時刻又舍身替自己擋刀,心中充滿感動,忍不住熱淚盈眶,淚珠如珍珠般滾落,滴在範清的傷口上,但範清,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詩瑤不禁焦急起來——範清是為了自己才受傷中毒,如果自己的眼淚都不能救他,那他還有什麼指望?

日暮時分,出去的人都陸續回來。大家用過晚飯,向詩瑤問起範清的情況,詩瑤憂心忡忡地說:“我的眼淚對他不起作用。”聽了詩瑤的話,大家的眉頭都蹙了起來。詩瑤是大家心頭最大的希望,之所以留詩瑤獨自在家,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希望詩瑤在與範清獨處的這段時間,全心為範清療傷,令大家始料不及的是,詩瑤的眼淚,竟對範清不起作用。

楊梅對楊鬆與楊竹說:“你們也去試試呀,說不定你們的眼淚起作用。”楊鬆說:

“絕情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奇毒,它就像是愛情的試金石,擁有真愛的人,絕情散對他沒有絲毫效力;缺少真愛的人中了此毒,就是無藥可救,親情與友情再怎麼濃厚,也都束手無策。我們試與不試,結果都是一樣的。”

詩瑤聽了此話,麵露愧色,楊鬆察覺了,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說:“你救不了他,不代表你不是真的愛他,隻是這愛中,或許友情的成分多些,愛情的成分少些。”

楊鬆這話讓詩瑤的心裏舒服不少,愛情不能勉強,感情卻也不能虛假。此時的楊鬆,知道詩瑤對範清並無男女之情,本應該高興,但範清昏迷不醒,令他心情沉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楊梅說:“難道我們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看著他……”楊竹說:“看樣子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上蒼,希望幸運降臨,讓範清早日蘇醒過來。”

越是希望日子過得慢些,時間越是流逝得飛快,眨眼之間,已經過去四天了。眾人皆焦慮不安,也無心欣賞這湖光山色、修竹繁花。今天如果還沒有辦法讓範清蘇醒,隻怕,他今後就要與大家陰陽兩隔了。

楊梅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衝進茅屋,來到範清床邊,坐下來,看著範清那線條剛毅的臉龐,想:“詩瑤確實讓人既愛且憐,可是你這樣不顧性命去救她,她對你的愛卻不足以化解你身中的絕情散,你這樣做值得嗎?”

這樣想時,楊梅既欽慕範清對愛情的無私奉獻,又怨恨他愛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且為他如此的付出卻換不來對方的愛而覺得不值;心中柔腸百轉,對範清又愛又恨、又有幾分不屑與憐惜,又想到他時日無多,終於兩行清淚滾落下來,啪嗒啪嗒,滴在範清的傷口上。

昏睡中的範清,猛然間感覺全身血脈暢通,好像有一團黑霧正一點點從腦海飄散,漸漸神清氣爽,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楊梅坐在他身邊,雙眼噙淚,含嗔帶怨。楊梅看到範清醒了,喜出望外:“你醒了?”然後衝著門外大喊:“他醒了,他醒了!”眾人聽到呼喊,一個接一個躍進屋內,看到昏睡了四天多的範清果真醒了,又看看淚還未幹的楊梅,心裏都明白了:是楊梅的眼淚救了範清。

此時大家才覺得天高雲淡、峰巒疊嶂、泉水泠泠、翠竹環繞,此處美不勝收。範清的傷口已基本愈合,隻是身體還比較虛弱,大家在河邊燃起了篝火,烤了幾條魚非讓範清吃下去不可。楊竹與楊梅又玩性大起,要切磋切磋武藝,還非要拉著範清做裁判;二人在竹林裏上翻下轉、騰挪跳躍,直搞得勁風陣陣、竹葉飄飄。

詩瑤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上,以手托腮,望著河麵發呆。楊鬆走近她,問:“想什麼呢?”詩瑤說:“我在想那幾個黑衣人。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知道我在查父母的死因?”

說完似乎恍然大悟,扭頭看著楊鬆,二人四目相對,脫口而出:“範耕!”楊鬆說:“黑衣人、絕情幫、範耕、你父母的死因,這四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詩瑤也是想不出頭緒,苦惱地說:“範伯父和我父親都在京城做過官,還算有點聯係;絕情幫早已解散,我怎麼又會招惹上黑衣人?”

楊鬆說:“如果將範伯父作為中介,他既和你爹有關係,又和絕情幫有關係,那這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事實上,那些黑衣人顯然不想取我們兄妹和範清的性命。”詩瑤喃喃地說:“難道真的是範伯父?可我們隻是猜測,又無真憑實據。”

楊鬆俯身將雙手放在她肩上,說:“所以現在,我們什麼都別想了,先輕鬆一下,等到了我家再做計較。我爹早年也在京城做過官,說不定會給我們一些有用的線索。”詩瑤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