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收稅的喊聲後,不多時,石山村村口就聚集了不少的人,婦人站在他們中間一點都不顯眼,因為他們裝扮大多都很相似,皆是一身破布打著補丁的衣服。
村門口不遠處,一隊官兵人馬正向這處前進著,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公子,看起來相貌堂堂,但臉上的笑容卻有些不懷好意。
“那是渝州府衙的公子爺!沒想到這次收糧稅他會親自前來。”旁邊有一人認出了那個公子的身份。
“聽說那公子在渝州一向囂張跋扈,看來這一次是要遭罪了。”
周圍的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隨著官隊人馬的不斷靠近,石山村民眾們的心繃得越來越緊。
在官隊眾人離石山村還有幾丈遠的時候,一個小卒就率先跑上前來疏散人群:“快讓開讓開,我們家的公子親自駕到,豈是你們貧民能夠接近的?別髒了我們家公子的衣服。”
這人說的話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石山村的眾人哪裏敢抵抗,趕忙散了開,為官隊讓出了一條道路。
官隊走進了石山村,領頭公子那一臉傲然,看起來非常討人厭,似乎他生來就高人一等似的。他環視了一圈,看到那些一個個枯瘦的村民,眼中盡是不屑的神情,然後他目光移向周圍用黃石堆起來的房屋,嫌棄說道:“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讓我來這種破地方收糧稅。”
說道破地方這三個字時,他還特意的加重了語氣,這讓村民們怒火中燒。
年輕男子無視這些人,坐在馬背上麵無表情的說道“好了,第一家是誰,先出來把五斤大米給交上。”
村民們的目光向婦人移了過去。
婦人走上前去,低著頭弱弱的說道:“大人,我們家已經沒有大米了,交錢行嗎?”
年輕男子陰森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一個人一兩銀子,你們家一共多少口人?把錢交上來吧?”
“什麼?”婦人聞聲色變,臉色變得無比蒼白:“以前不是一個人才收一百文錢嗎?怎麼現在便這麼貴了?”
周圍的村民也是紛紛變了臉色,他們村大米已盡,都打算用錢來代替征收的糧稅,可是那年輕公子的這一句話完全打斷了他們先前的念想。一個人一兩銀子?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價啊!
年輕男子看著臉色蒼白的婦人,完全沒有一點同情心,冷冷說道:“我們是收稅人,我們想讓你們交多少你們就要交多少,你有什麼意見?”
婦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可是我沒有這麼多錢。”
“沒米?也沒錢?”年輕男子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賤民的德行,明明偷偷的把錢藏了起來,卻跟收稅人說沒錢,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年輕男子指著婦人對手下命令道:“沒錢就給我狠狠地打,打了她馬上就有錢了。”
周圍的村民臉色皆是變得非常難看,沒想到這府衙的公子竟然會這麼過分,可是就算他們再怎麼看不慣,也不敢上前為婦人出頭。
婦人狠狠的咬著牙,完全沒有要屈服的樣子。
周圍的官兵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
年輕公子瞪了他們一眼:“還磨蹭什麼?趕緊上去給我狠狠地打。”
官兵們哪敢違抗府衙公子的命令,舉起手中的棍棒就要上前毆打婦人。
可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從人群中跑了出來,阻攔道:“你們別打我娘,別打我娘。”
婦人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小男孩,有些感動,卻又有些生氣:“善兒,我不是叫你別出來的嗎?”
“可是他們要打你,我是絕對不允許的,我答應過爹,要保護好娘親的。”小男孩毫不畏懼的說道。
婦女眼中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年輕男子看到突然跑出來的小男孩,冷笑道:“家裏原來還藏了一個小的?看來是想逃稅啊!來啊,把那臭小子給我抓起來。”
臭小子自然指的就是小男孩,婦人聽到要抓他的兒子,趕忙上前跪在了官兵麵前,搖頭懇求道:“別抓我兒子,你們要抓就抓我吧!”
“奶奶的,給我滾開!”一名官兵一腳踹在婦女胸口上,把她踹飛了出去。
小男孩見到母親被官兵毆打受傷,咬牙切齒的衝到前麵想和那官兵拚命,可是那官兵一隻手就把他提了起來,然後“啪”的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臭小子給我安靜點。”
小男孩出奇的沒有哭泣,眼中充滿了怨恨的神情,咬牙切齒道:“我跟你拚了。”
接著他一口狠狠地咬在官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