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衣(2 / 2)

清晨的千翠湖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波光粼粼,水中的湖草將整個湖水染成碧色,蘇桑言負手而立站在湖邊上,目光落在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往日的千翠湖四周都是人,湖水之上泛舟遊湖的人不計其數,但近日千翠湖上再也不見這般勝景。千翠湖是遠寧鎮為數不多的景致之一,遠寧鎮民風淳樸,以前的時候,鎮民會帶著家裏的老人小孩在此嬉戲打鬧,很是熱鬧,遠寧鎮那時候甚至是已經做到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盛況,而現在,王一的一場武王會將這個平靜的鎮子推到了江湖的風口浪尖,曾經的遠寧鎮人雖然生活清貧,卻也過得安穩。現在的遠寧鎮上處處都是江湖人,這些江湖人說好聽了是不拘小節,大大咧咧,不計較得失。可也是因為這些江湖人,一有不對就選擇鬥武解決,遠寧鎮不少鎮民都受到了影響,紛紛躲在自己家裏,不願出來招惹這些江湖人。

因此,此時湖邊隻有蘇桑言一人罷了。陽光已經出來了,很溫暖,這些帶著熱度的光落在蘇桑言遮擋了大半張臉的銀色麵具上,卻泛出了沁人心底的涼意,甚至是寒意。她就像是一汪永遠接觸不到陽光的清泉,每一處都透著森涼。

玄衣來的很快,身邊也沒有帶任何人,隻有背上的一把古老的琴。蘇桑言雖然背對著玄衣,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殿主。”玄衣輕聲開口,語氣之中是尊敬,玄衣和蘇桑言已經多年不見了,玄衣還以為自己和蘇桑言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而世人都不知道,號稱無孔不入,掌握天下間所有消息的暗影閣其實隻是央桐殿的一個分支而已。央桐殿幾乎很少出現在世人麵前,按照常理,暗影閣帶給人們的懼怕應該多於央桐殿,但是很多人更懼怕央桐殿,因為央桐殿有一個殺手分支叫做弑魂閣,殺人於無形,隻要哪家出現了央桐殿的特有標誌祁然花,那麼那家人一定逃不過弑魂閣。不僅如此,央桐殿的繼承人都要經曆一場考驗,這場考驗在每個江湖人的心裏都是一場噩夢,而蘇桑言那年的那場殿試據說讓中原武林多年沒有傑出人物。

而她不過是聽命於蘇桑言。

蘇桑言轉過了身,銀色麵具折射的冷光刺了玄衣的眼睛,玄衣下意識別過了頭,“玄衣,力知道這次我為何而來嗎?”

玄衣默然,輕輕點頭,她怎能不知,這麼多年蘇桑言費盡心思的擴展央桐殿的勢力,為的不過是那一樁舊事,而王一舉辦的這場武王會是關於寒劍的,蘇桑言不下山才是真的奇怪。

“今日聽聞江嶺一帶出現了一個手執寒劍的紅衣女子,關於這個女人,你查到了什麼?”

玄衣微微有些猶豫,她不太明白蘇桑言要做什麼,“殿主?”

“你是不知嗎?”蘇桑言反問玄衣,話語中已經多了一些淩冽,她向來信任玄衣,沒想到玄衣竟然答不上來。

“殿主恕罪,並非是屬下不知。”玄衣輕聲開口,對於蘇桑言如此關注一個人感到奇怪,“那紅衣女子的身份有些奇怪,因為不是什麼太重要人,所以她的消息一直都擱置,屬下並未去查看。”

“玄衣,你這差事當得越發好了。”蘇桑言已經有了微微的怒氣。

玄衣心裏暗暗吃驚,蘇桑言一般需要什麼消息都會提前下令讓她去查,這一次卻這樣不同,她沒有收到任何關於蘇桑言下山的消息,而且蘇桑言一下山就直接來了遠寧鎮,如今又這般急躁的想知道紅衣女子的消息,這不是她認識的蘇桑言,“殿主,紅衣女子的消息屬下之後會呈上。”

蘇桑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但玄衣聽出了悲傷,“玄衣,那件事壓在我心裏太久了。”

玄衣沉默了,她知道蘇桑言說背負的痛,那種痛遠非一般人能夠比擬的,“我們都會陪著你。”

玄衣在那一刻知道,江湖上在沒有平靜可言,而她會陪著蘇桑言,會看著蘇桑言完成她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