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惠和李青退了出去,楊樹臣親自泡了茶水送上。
他們來核實張誌陽U盤內的內容,李文中一概否認,表示這是張誌陽個人行為。
來人嚴肅地說,取走U盤的人還實施了殺人。
李文中和楊樹臣一驚,麵麵而覷。
楊樹臣十分專業,警方沒有同來,說明事情隻是走過場!這件事無法強加於李文中身上,他清了下嗓門,平靜地說:“如若你們所述,我們拿回U盤,早就毀了,怎麼可能落到你們手中?這明擺著是有人暗中做手腳整我們!我們的帳你們查了幾次,都是經得起考驗的!”
送走檢察院的人,李文中的心堵的慌,他歎口氣,幽幽說到:“老楊,是誰在和我們作對?劉廣博嗎?我看不盡然!我的感覺很不好,很不好……”
李紀宏的感覺也不好,從窗口看到檢察院的車子開走了,他看了下手表,和些人隻呆了半個多小時,顯然是無功而返!
陶然被放了長假,直到現在,李紀宏和李文中都刻意不談此事。
原千惠不知內情,她問過一次李紀宏,有沒有看到首飾盒裏的金玉掛墜。李紀宏說,因為想念母親,所以拿了,原千惠以為他想錢慧萍了,沒有再追問。
夫婦倆就象一對同事一樣相處,共同期待博豪家園峻工後得到解脫。
寶兒出院了,李紀宏的思念日漸叢生,雖然惱火被利用,但是,一個女孩子用自己的肉體進行報複,李紀宏非常理解,他覺得,和寶兒是有情感存在的,他絕對不相信,寶兒對自已一點真情都沒有!
他的汽車不知不覺開到那棟沾滿粉色****的公寓樓下,仰望樓上窗戶透出的燈光,如同一塊吸鐵石,也象美麗的罌粟花,召喚李紀宏投入過去。
李紀宏不敢飛蛾撲火,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幾經周折,他通過錢大壯找到了一位錢家的老人,通過這座橋梁,他想了解父親的行蹤。
這位老錢不是別人,就是服裝廠退休在家的錢老!
錢老比較慎重,問他是何人?
李紀宏遞上厚禮,事到如今,為了更接近真相,李紀宏並不諱言就是錢亞萍的親生兒子!
錢老下意識聯想,前一陣子,杜駿東和齊思睿曾熱心此事,於是,小心複述了一遍曾經說過的話。
李紀宏耐心地問:“前進路上的那家診所,80年合並到了濱湖醫院,姚德昌的記錄戛然而止。聽說,他在我出生後去過醫院,被我養父母阻擋,後來,他送了一包東西到錢家老宅,就此失蹤。您能不能回憶一下,他離開前,有沒有和同事或鄰居見過麵,是否留下地址?”
錢老悶頭吸了一支煙,然後小心問:“你怎麼現在才想到尋父?是不是和家裏的關係處的不好?”
“是這樣的,姚德昌的前妻還活著,他的兒子找到了我,我們一直想知道他的生死!”李紀宏一臉真誠。
“原來是這樣!”錢老點了頭,接著說,“這次春節,我和老伴走親訪友,大家閑聊時提到慧萍小姐。回家後,老伴告訴我,當年,她曾接受慧萍的重禮,暗示不要評論你家的事。所以,有人問起,我們隻是蜻蜓點水,敷衍了事。”
李紀宏緊張地問:“有人來問過我的事?是誰?”
錢老擺了下手,說:“這個……就不提了!其實,很多人認識你父親,村裏有人在診所的食堂上班!他為人很和氣,也去過錢家出診,暗底有人傳他看上了你的親生母親!其實,他沒有打算去深圳,單位得到匿名信,舉報他有作風問題,醫院念他醫術高,隻對他進行嚴肅批評,警告他必須處理好家庭問題,不得重婚!他對領導說,和妻子的婚姻名存實亡,保證回去處理掉婚姻。可是,此後他再也沒見蹤跡,宿舍那些東西也沒拿走,陸續被人瓜分了。大家以為,他是怕坐牢才不敢回臨陽的!現在聽你一說,原來他沒離婚,真是的……他會去哪裏呢?”
“有誰看到他離去嗎?”李紀宏不甘心地問。
錢老立即回答:“有!春節我聽老伴說,有人看到他上了去江陰的長途車!”
李紀宏興奮地說:“我能見見這個人嗎?”
錢老搖搖頭:“他不在這裏,他是江陰人,等一下我給你一個地址。”
“我母親跳井,您還記得嗎?”李紀宏低聲問。
“當然記得!治保主任叫我們幾個男人去打撈的,可是,還是晚了,沒救了,慧萍哭得很傷心。很可惜,那片墳地90年的時候被平掉了。”錢老不無傷感。
臨走,李紀宏特意關照,有關他的事不要對任何人再提及!
李紀宏準備去見陶然,幾天沒有見到他,有些悵然若失,以往每天早晨都能看到陶然準時出現在花園門口,這個模式早已根深柢固,共同的血脈,讓他的內心徒生不平,他不相信陶然會做犯法的事,是李文中太過絕情!
突然看到李紀宏出現,陶然心裏一頓,接過李紀宏的水果籃,熱情的招呼他落座,李紀宏沒想到房子如此寬敞漂亮,誇道:“你真會經營家庭!”
陶然高聲叫薑月出來泡茶,他的兒子竄出來,對著李紀宏甜甜叫了聲叔叔。
李紀宏覺得很親切,忽然意識到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卻沒有準備紅包。薑月遞上茶,笑著說:“等春節再給吧!”
陶梅卿摁著電輪椅出來了,她的雙眼充滿了疑團。
李紀宏站了起來,叫了聲:“阿姨,您好!”
“你就是紀宏?坐吧!”陶梅卿露出一絲笑容。
李紀宏點了下頭,仔細打量這位含辛茹苦的女人,歲月無情,但還是能看出年輕時曾經的端莊。
薑月推婆婆進屋,小孩子進去做作業,客廳隻剩下兄弟倆。
“你還準備回豪亞上班嗎?”李紀宏問。
陶然苦笑一下,說:“就算回去,也會覺得別扭,還是去別的單位應聘吧。”
“這樣也好,最重要是做的開心!”李紀宏說的心裏話。
陶然關切地問:“單位還好嗎?我看報紙,劉廣博要重建廣德大廈。”
“對!這對豪亞打擊很大!胡老板還不知道這件事,等他下周過來,不知又會起什麼波浪!”
“多事之秋,世事難料!”陶然話中有話。
“阿姨現在的身體怎麼樣?家裏缺錢嗎?”李紀宏關心地問。
陶然回答:“我媽換腎後清況還不錯!家裏不缺錢!”
李紀宏喝了一口茶,站起來,說:“那……我就走了,應聘如果遇有阻礙,可以打我手機!”
李紀宏和大家告別,他走進南屋,親熱的握了一下陶梅卿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冰的,眼神警覺,似防備著什麼!
李紀宏認真地說:“阿姨,我查到了爸的消息,我們可以循跡查下去。”
“你說什麼?”陶梅卿激動起來。
“是這樣的,我遇到一位老家人,他說,80年初夏,有位江陰老鄉看到父親上了長途車。”
陶然問:“他不會看錯吧?上了車怎麼沒回家?去了哪裏?”
李紀宏連忙說:“我還沒見到他本人,如果有確切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您!”
送走李紀宏,陶梅卿叫兒子進房,示意他坐下,一臉嚴肅地問:“你真的和他認兄弟了?”
“我……怎麼說呢。”陶然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表達複雜的內心。
“你忘了,是他母親的存在,害苦了我們!答應我,離他遠遠的!”陶然的語氣不容置否。
“不!我做不到!”陶然同樣語氣堅定。
“為什麼?”陶梅卿扭起了柳眉。
陶然一字一頓,咬牙說:“我要報仇!爸爸一定是被他們害死了,從小到大,我一直沒爸的庇護,被人瞧不起,我要他們付出代價!現在豪亞是李文中的,可他撐不了幾天了,原千惠很快會離婚!到時,一切就是李紀宏的!沒有了李紀宏,我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媽,我們會過上奢華的生活,這是我們應得的!”
“原來,你接近他是假象?處心積慮得到他的一切?”陶梅卿一副驚訝狀。
“是的!”陶然冷冰冰地回答。
陶梅卿怒了,斥責:“你怎麼會這樣?太可怕了!姚欣的死和你有關嗎?”
陶然連忙解釋:“媽,他是心髒病死的,我從來就沒和他見過麵!難道你不想為爸報仇嗎?”
陶梅卿脫口而出:“你爸是死有餘辜,不足你去毀了人生!”
“您是……什麼意思?他真的死了嗎?”陶然張大了嘴。
陶梅卿的臉頰抖動了幾下,長舒一口氣,說出一個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