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夏初的一個晚上,姚德昌突然回到江陰,洗完澡,他和陶梅卿聊起來,看到他欲言又止,眼神閃躲的樣子,陶梅卿預感到一絲不祥。
果然,姚德昌提出了離婚,陶梅卿一陣眩暈,好不容易穩定情緒,問他是不是有了女人,姚德昌堅決否認,假意說要去沿海地區工作,會呆很久。他答應,離婚不離家,每月還會寄錢回家。
陶梅卿是明白人,這一幕曾發生在自己身上,姚德昌也是用這樣的辦法脫離了原有的事實婚姻!想到幾年間所受的一切,陶梅卿怒從心起,堅決不同意離婚,姚德昌心意已絕,恨不得下跪相求。陶梅卿正在打毛衣,麵臨被棄,孤兒寡母生存無望,她絕望了,舉起手裏的大鐵針,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擊!姚德昌沒有防備,掙紮了幾倒地暈厥。陶梅卿百念俱灰,又戳了他幾下,然後搖了輪椅去不遠處的哥哥家。
看到姚德昌斷了氣,陶梅根傻了眼,陶梅卿央求他照顧兒子,準備自殺。兄妹情深,做哥哥的舍不得,連夜把姚德昌埋了。
這樁秘密被陶梅根帶去了另一個世界,陶梅卿打算一輩子對兒子隱瞞。
晴天劈厲,陶然的身子一陣寒顫,呐呐地問:“原來……是你們做的?我還傻傻的要為爸報仇!我一直認為是李文中殺了爸爸!媽,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隱藏這一切,真是害苦我了!”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陶梅卿急問。
“您知道警察為什麼來我家嗎?就是因為我一直在找爸爸,他們以為我為了報仇,做了不該做的事!”陶然帶著哭腔。
陶梅卿認真地說:“我活夠了,可以去自首。”
陶然苦笑,“您去自首?您叫舅舅的孩子和我們如何麵對世人?媽,太遲了!”
“兒子,我們不要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開始新生活。”陶梅卿拉住了他的手,眼中充滿了渴求。
陶然痛苦地說:“媽,剛才紀宏的話您聽到了,他要是問到了線索,我們怎麼應對?他現在越來越懷疑李文中殺了父親,關係弄得很緊張,這會出人命的!”
“這就是命!是你爸造的孽!”陶梅卿一臉冷漠。
“我腦子很亂,需要靜一靜。”陶然走出了房間,他從酒櫃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走進書房。
喝了一口酒,陶然的心還是無法平複,想了一會,他取出那張刺目的話卡,冷冷地問:“您交待的事都辦完了,我父親的事是不是該說一說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是被李文中害死的!
陶然冷冷地笑了幾下,“您真會編故事,聽著,我父親找到了。”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陶然硬生生說:“是嗎?到時我帶您去見他本人,您就會知道我是不開玩笑的!您這個玩笑開大了!”
……你想幹什麼?威脅我嗎?你可是有命案在身的!
“我從未殺過人,每一次都是您下達的指示,沈群飛實施的!”
……姚欣就是你間接害死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你捶暈的,你並不幹淨!我們的合作結束了,你還是保佑沈群飛不要被抓吧!
“我們的合作不會結束,您不該騙我,等著瞧吧!”陶然咬牙切齒。
沈群飛來電了,準備明天去珠海,等待香港親戚的消息,然後前往。
“你能否遲幾天走?”陶然突然要求。
“行!出什麼事了?”沈群飛急問。
陶然還不確定內心的方案,“你換個住所,這樣安全些!明天我們在老地方見個麵,一切麵談。”
陶然飲盡杯中酒,一股刺辣的液體貫穿胸腔,全身灼熱。
陶然想到剛才李紀宏的說過的話,如果他去江陰查問,對方一旦說看到父親回家,應該如何圓說?陶然深愛母親,不想她深陷囹圄。
原千惠突然失蹤了,手機關機,車子停在別墅區三公裏處的山灣。
李文中急得團團轉,傍晚,胡臨天就要到達臨陽市,沒有原千惠的遊說,李文中害怕橫生枝節。
早上,李紀宏看到原千惠去了加油站,他直接去了園藝中心上班。目前,李紀宏更關心寶兒的現狀,白正楠告訴他,寶兒的胃病很嚴重,正在喝中藥調理,劉廣博不放心女兒,把家裏的保姆調過去照料。
投石問路,李紀宏去花店訂送了一籃進口玫瑰花,他一直在看手機,期待出現寶兒的回複,決定下一步走勢。現在,聽到原千惠可能被綁架,他想到了寶兒,這個女孩成心和原家幹上了!
原鎮書聞訊,也猜測和寶兒有關,他不顧身體未恢複,二小時後出現在臨陽市,原千惠失蹤還未到二十四小時,還不能報警,原鎮書決定親自去看望寶兒。
劉廣博是場麵上人,心中再有不快,也不能讓世人覺得沒氣度,隻能陪同前往。
寶兒精神不錯,臉上化了淡妝,一身白衣,柔順了許多。
原鎮書大駕光臨,屋裏的氣氛有些尷尬,保姆端上茶水,寶兒幾乎沒有連貫的話,雙眼冷落落的。
原鎮書並不計較,送上真誠的道歉,詢問身體恢複近展。
劉廣博看不下去,幫助他直入主題,原千惠失蹤了,問寶兒有無參與。
寶兒終於轉了臉色,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原來您是為了女兒前來的!您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您盡管放心,象我這麼笨的人都能化險為夷,憑她的智慧,很快就會回到您的身邊!”
氣氛很僵,沒有轉寰的餘地。
臨走,寶兒拎起一籃玫瑰花,嘴角帶著譏笑說:“這是您女婿讓花店送來的,麻煩您帶走,我見了心煩!叫他把心思放您女兒身上吧!”
原鎮書看了一眼花籃,說:“老年人對鮮花過敏,麻煩你扔了吧!”
胡臨天已經到了下塌的酒店,聽說原千惠無端失蹤了,非常擔心願千惠的安全。不一會,原鎮書到了,他連忙迎上去,安慰道:“你的身體還好吧?千惠不會有事的!”
“能不急嗎?”原鎮書一身疲乏。
李文中親自端了一杯水遞給他,臉上掩不住焦慮,不時撥打原千惠的手機。
李紀宏走了進來,他說,派出去的幾個人都回來了,各家醫院的急症室沒有原千惠的身影,汽車在別墅附近的山灣被發現。
“有什麼痕跡嗎?”原鎮書緊張地問。
“好象被追尾了!”李紀宏回答。
“鬱冰餐館你去了嗎?”李文中問。
“我打了電話,她沒去。”李紀宏有些心不在焉。
原鎮書盯著這個女婿,終於開口:“你能不能去見見那個叫寶兒的女孩子,求求她收手吧!”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話楞住了,李文中臉上更加重了寒霜,狠狠盯了李紀宏一眼。
原鎮書站了起來,走到李紀宏麵前,誠懇地說:“你比較熟悉她,隻要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們不會和她計較,不會報案!”
李紀宏沒有表態,他的眼神包含著內容,似在等待李文中的意見。
“看我做什麼?還不快去!”李文中沒好氣地說。
誰知,李紀宏卻一口拒絕,他振振有辭,“她做沒做這件事還值得推敲!這件事情我一直是受害者,叫我去求她,隻會弄巧成竹!還是求助警方吧!”
“你……真冷漠!”李文中氣得說不連貫話。
原鎮書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示意李紀宏可以走了,然後歎口氣說:“親家公,看來,這兩個孩子的緣分冷了。”
這是難以否定的事實,可是,李文中卻難以接受,他害怕胡臨天聽了有想法,產生副作用,雪上加霜。
果然,胡臨天開口了,“公事擱一下吧,我先去昆山解決些事情,明晚再過來,求助警局是最好的辦法!有消息通知我!”
第二天,警方立案了,是綁架案,還是報複案件,不得而知!
原鎮書和李家都沒收到勒索電話,案子撲簌迷離。
胡臨天對商住樓的撞項非常詫異,熱情頓減,李文中臉色頓變,慌了神,如果胡老板撤資,這個項目隻能擱淺,損失慘重!
原鎮書打圓場,“撞項是不太好,不過,事在人為,我還是看好這個市場的!老胡,如果你沒把握,我可以接過來,我不能讓親家公和千惠陷人困境。不過,你出資的那三成錢,我要遲些給你。”
李文中的心落了地,胡臨天有些不好意思,還是順水推舟。
原鎮書轉了話題,“這些事可以交律師去辦,我們還是關注千惠安危要緊!”
李文中能感覺到,原鎮書發自內心愛著女兒,他的心情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