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的手指彈彈桌子,語出驚人,“問的好!你也有個好爸爸,如果是你受了罪,他會隱忍不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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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著夜色,原千惠一路疾駛回到臨陽市。
家裏冷落落的,李文中和李紀宏外出了,李青回了老家,保姆則要過了元宵節回來。
看到杜駿東和路露甜蜜的樣子,原千惠的心被抽空,了無樂趣。
原鎮書看到她的臉色不好,關心地問怎麼了。
原千惠強忍痛楚,她實在不想在同一片天空下麵對杜駿東路露的甜蜜,對原鎮書假意說臨陽有事,晚飯後就走。
原鎮書半信半疑,忍不住問:“紀宏很忙嗎?他為什麼不和你一走?”
“我讓他先走的。”原千惠說了一半實話,李紀宏心神恍惚,原千惠麵對他提不了精神,她想去見杜駿東。
“你們好象不熱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原鎮書心裏憋了很久。
原千惠解釋:“沒有,他看到您有些敬畏。”
原鎮書苦口婆心,“我希望,你和紀宏,能象我和你媽那樣相敬如賓。”
原千惠好奇地問:“爸,你為什麼那麼愛媽媽?她文化不高,也不是很漂亮,什麼地方吸引了您?”
原鎮書的臉上浮現一抹光彩,頗有感情地說:“她是個懂得進退,懂得感恩的女人,在我心裏,她一直是最美最好的!”
這是一副美好的畫麵,琴瑟相合,原千惠也構築過,那是屬於她和杜駿東的願景,可是,被人為破壞了。
猶豫了一下,原千惠艱澀地說:“爸,今天……我看到了駿東,他……戀愛了。”
“是嗎?”原鎮書楞了一下,接觸到原千惠眼中一覽無遺的痛楚,他意識到了什麼,“所以說,一個人要堅持常情很難,千惠,你不是恨他嗎?怎麼會難過?”
“我們分手是唐平陷害,我們真的誤解了駿東。”原千惠不無痛楚。
原鎮書表情複雜,小心問:“你後悔和紀宏結婚?”
原千惠苦笑,“談不上後悔!決定和他在一起,我就知道生活不會很生動!我並不愛紀宏,但決不討厭他,駿東帶給我的痛苦太大了,我需要逃避,需要有件事打擊駿東,為了結婚而結婚!看到駿東痛苦,曾經感到說不出的痛快。我是有原則的人,結婚後努力適應新的生活,徹底告別過往,當我知道一切是被設計,不得不信命運,現在,駿東有了愛人,我感到有些難受……”
“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原鎮書長籲一口氣。
原千惠緩了口氣說:“爸,您別為我擔心,對您說出這些我好受多了,我不會亂來,會做好李家媳婦!”
原鎮書拍拍她的手,勸道:“別太委曲,有事多和爸聊聊。”
一路上,原千惠常常開小差,還差點和前麵的車子追尾,她對自己的失常表現很不滿意。
原千惠想給李紀宏打個電話,告訴他回家了,可是,拿起話筒又放棄了。她把帶回來的一些食品放進冰箱,然後把一隻紙箱搬回房間,這都是從外婆那裏拿來的。
已近九點,鬱冰家的餐館休年,聽到原千惠要來家裏坐坐,感覺奇奇怪怪的。
“昨天我看到李紀宏了。”鬱冰遞上花茶,在對麵落座,她在猶豫,是否告訴她所見。
原來,鬱冰和老公外出,在小區內看到李紀宏,發現他和寶兒相挽著,親密的不得了。
丈夫對她狠擠眼色,不讓她說出真相。當時,李紀宏隻顧親熱,沒有發現鬱冰,鬱冰猜測,那個女孩子就住在九號大樓內。
“你心裏是不是藏著事?”原千惠感覺氣氛不對勁。
“大過年的,你怎麼讓李紀宏先回來,不怕你爸生氣嗎?再說,他還沒來認過我家的門呐,是不是嫌我家門檻低呀?”鬱冰還是吞回了原本要說的話,卻又不想放過李紀宏。
原千惠歉意地說:“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懂禮數!”
“你要看緊老公,別老是沉浸在工作中!”鬱冰快人快語。
“剛長一歲,你就愈加嘮叨了。”原千惠埋怨。
屋裏隻剩二人,原千惠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愁雲,鬱冰問她是否有心事,原千惠索性說了出來。
鬱冰捶了她一下,生氣地說:“當時我不斷勸你,你潑水不進!杜駿東是怎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我一直為他抱屈,要你晚點結婚,你就是聽不進!真是兩頭不著落。”
“兩頭不著落?”原千惠更難受了。
一見觸碰到原千惠的痛處,鬱冰換了口氣,不情願地糾正說:“李紀宏是個溫吞水,隨遇而安,他哪有杜駿東好!他能徹底忘了林曉培嗎?你能走進他的心嗎?看看你自己,結婚後廋了多少?眉宇間藏滿了不快樂!”
原千惠默認,低聲說:“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說真的,我早就知道李紀宏的個性,他沒有逼我嫁,我是對愛情倦怠才結婚。現在,知道了被分手,我還是忍不住難受。”
“我去對駿東說,讓他趁早離開路小姐!”鬱冰來了興致。
原千惠拚命擺手:“千萬不要!就算錯了,我也隻能認命!我要為雙方的大人,事業著想……”
鬱冰歎口氣試探地問:“要是你老公愛上別人,你會怎樣?”。
原千惠不明就理,順口說:“如果這樣,我也認命!難道去打鬧不成?”
“你真……讓我刮目相看!”鬱冰無話可說。
回到李家別墅,客廳內吊燈敞亮,李文中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原千惠走進來,李文中這才知道她已經回過家,問李紀宏是否知道,原千惠模糊點了下頭。
回到屋中,原千惠把紙箱挪進衣服間,洗刷後準備上床休息。
夜沉寂,比暄囂更能入夢。
原千惠不時看夜光表,二點,三點,四點……
第二天,原千惠被外麵孩童的放炮聲弄醒,疲乏地睜開眼睛,已經上午八點鍾,身旁的位置空的,她有些發愣。
手機響了,是李紀宏!原千惠正要問他昨晚怎麼不回家,李紀宏卻深情款款問她什麼時候回臨陽。
原千惠渾沌的腦袋就象被澆了一盆冰水,她故意問:“你現在……在哪裏?”
“這麼早,當然在家裏睡覺!”李紀宏輕鬆回應。
原千惠沒想到他如此會說謊話,於是說:“那好,你用座機打過來?”
“你也這麼小心眼了?我能騙你嗎?”李紀宏笑了。
“爸在嗎?”原千惠故意問。
“在!他在打太極拳,你有事嗎?”李紀宏信口開河。
“沒事!我中午到家!”原千惠咬緊了雙唇,她想到了鬱冰的關照,李紀宏表現出來的種種不正常,象氣泡一樣冒出來:自從流產後,兩人分居,春節前幾天才住在一起,但是,李紀宏一點親熱的表示都沒有,原千惠以為他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沒恢複;情人節,李紀宏突然要外去打牌,打扮特別的上心;這次在上海,兩人陪原鎮書喝了些酒,晚上,兩人終於甜膩在一起,李紀宏熱情似火,一口一個寶貝,和平常的昵稱大相徑庭!
門外有人敲門,是李文中!這才知道李紀宏一夜沒回家。
“越來越不象話了!”李文中難掩怒容。
原千惠輕描淡寫,“他剛才來過電話,對我說正在家裏睡覺,問我什麼時候回臨陽。”
李文中感覺到濃濃的硝煙,他回應,“等他回家,我一定要他交待清楚!”
原千惠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的一樣,提醒說:“爸,您不是要去見劉廣博嗎?您去吧!我馬上也要出去,和鬱冰約我的。”
化完妝,原千惠什麼都沒吃就走了,她就象逃離一般,一刻也待不下去。她沒有和鬱冰約見,她也不知要去哪裏,隻是不想看到李紀宏。
李紀宏樂嗬嗬回家,在大門口碰到李文中,看到他的冷臉,立即停止哼唱小曲,問:“您出去?”
李文中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口,硬著口氣說:“昨晚千惠就回來了,這個殘局你自己去收拾,我不會再幫你!”
說完,李文中上車離去。
李紀宏的腳釘在地上,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想到和原千惠的通話內容,原千惠沉著的回話,一個字一個字跳出來,他的頭腦作鳴。
在沙發上坐了半小時,李紀宏忽然覺得事情是可以彌補的,有很多同學可以幫他圓謊,同時,他還找到了回擊的理由,原千惠既然回家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告知,自己熱情問她何時回家,她還故弄玄乎,明顯就是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