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1 / 3)

(齊思睿打開材料,第一欄赫然寫著:奧迪車主豪亞集團,駕駛員陶然,董事長的專職駕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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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睿麵臨一個難過的心坎,每到逢年過節,都會倍嚐孤寂滋味,他以為,今年會在顧家度過這個春節,誰知道,最愛的人走了,顧歡歡的笑語依稀還在耳畔:

……今年春節是我和你訂婚後第一個年,你要包壓歲錢噢!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女兒……

……我是你永遠長不大的女兒……不拿紅包,就不給你生兒子!

那就給,你要多少?

……多少?看你愛我有多深嘍……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言猶在耳,齊思睿流下兩行清淚。

隔壁傳來簫聲,低沉,婉轉,如泣如訴,劃過心頭最柔軟的地方,這幾天,姚欣常常吹簫,同是天涯孤獨客,齊思睿能感受吹簫人的悲涼,上無父母,妻子過世,女兒原在異鄉……

丁紹庭關照他,春節去他家過,沒有了丁輝,他們隻剩這個小輩了。

農曆二十八,齊思睿接到誠信調查所的電話,他委托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打開資料,赫然寫著:車主豪亞集團,駕駛員陶然。

這人是為李文中開車的!

齊思睿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姓陶的和姚欣是什麼關係?

晚上,齊思睿敲開了姚欣的門,為了安全,他沒有砰緊房門。

齊思睿遞上一籃水果和一些年糕,一來為上次的莽撞行為道歉,二來拜個早年。

姚欣清廋的臉頰布滿感動,他大方接過禮品,從裏間取出一副畫軸送給齊思睿。

齊思睿附庸風雅,打開畫軸欣賞,是一副山水畫,附了一首詩:

夜半潮來風又熟

臥吹簫管到揚州

姚欣說,他是揚州人,簫是父親留下來的,是他的最愛。

齊思睿好奇地問:“你不是書法家嗎?還畫畫?”

姚欣謙虛地說:“偶爾也畫一些東西,畫的不好。”

收起畫軸,齊思睿很巧妙地提到博豪家園,假意表示春節後會買那裏的房子。

姚欣的臉上毫無表情,表示回遷後的房子麵積很大。

齊思睿看出,姚欣不象是撒謊,索性問起他的家人,這次他沒猶豫,表示還有兄弟,兩人接觸不多,感情尚好。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齊思睿的心突突加快跳動。

姚欣侃侃而談,“他在一家公司做事業拓展,妻子是一家企業的會計,小孩剛年小學一年紀。”

齊思睿大失所望,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怕問多了露出破綻。

姚欣對顧歡歡的案子比較關心,婉轉問有無進展。

齊思睿擺了下手,一陣難受。

姚欣安慰說:“你不要氣餒,任何事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的父親曾失蹤八年,還是被找到了。安頓了幾年後,他再次失蹤,我們依然尋找不懈,雖然很渺茫,我從沒有放棄!”

齊思睿從他臉上讀到饒有興致問:“他老人家怎麼會經常失蹤?”

姚欣點燃了一根煙,打開了話匣子,“我的父親很有學問,眼界高,爺爺卻命他和我母親成了親,我母親的文化不高,也不漂亮,和父親談不攏話,母親生下我不久,父親就外出走了;八年後,我們找到了他,發現他和另一個女人有了合法的婚姻,並且有了兒子。可能是覺得愧對我們,他開始兩個家庭來回奔波。爺爺奶奶去世後,他徹底消失了。剛開始還能收到他寄來的生活費,後來就沒有了。唉,都是家醜!”

一陣西北風吹的門窗作響,掩著的門猛地扣上了,齊思睿被嚇的一身冷疙瘩,站起來準備逃竄。

姚欣被他一驚一咋的表情弄糊塗了,示意拿走畫軸,嘴裏熱情提醒:“有空來坐噢……”

回到家中,齊思睿餘驚未了,甩了甩頭方才冷靜下來,放下畫軸,他慶幸沒有說出陶然的名字,憑直覺,這個陶然,一定是姚欣的同父異母弟弟!陶然為什麼對兄長隱瞞是李文中駕駛員的身份?這裏麵有何秘密,齊思睿感到越來越接近真相,危機感也越重,他需要力量,杜駿東是最合適的。

杜駿東正在藍如家裏,朱萍本不願見他,這一陣聽了發生在李家的詭異事,心裏說不出的擔憂,上菜場不慎絆了一下都會草木皆兵,心驚肉跳。

白正楠耐心做了一番工作,朱萍勉強答應。

杜駿東有備而來,他送了豐厚的年禮,所問問題循序漸近,朱萍漸漸打消了顧慮。

朱萍回憶,產婦生下孩子,由於她的情緒不穩定,不配合看護,傷口感染了,她的家人很著急。那時沒有單獨病房,因為她的精神狀態,特設在了一間小病房,其間有親友來探望,都被婉拒了。

杜駿東追問,親友來的最勤的人有誰?

朱萍說,有一位自稱是舅舅的人,一共來過兩次,產婦出院後還來過一次。這位舅舅不大被錢家待見,也沒有和產婦見麵。

“他叫什麼名字?”杜駿東興奮起來。

“不記得了,不過,這個人長相端正,談吐不俗,和我們院長認識,院長陪他來過病房,產婦家堅決不讓他進病房,而且提前出了院。”朱萍回答。

“院長現在還健在嗎?”杜駿東緊張地問。

“不在了,前幾年去世了。”朱珠給杜駿東澆了一盆冷水。

這個神秘的舅舅是誰?杜駿東擰緊了眉毛。

朱萍又加了一句,“我記得他和我們院長是同學,如果健在,應該年近七十了。”

杜駿東大膽猜測,“這麼一算,李紀宏出生時,這位舅舅最多四十歲,會不會就他的生父?”

他的猜測和齊思睿所提供的信息吻合,杜駿東決定查找醫學院當年的畢業冊,可是,被告知過年後才能查詢。

小年夜,給客戶送完年禮,杜駿東準備和母親去買一些帶回上海的物品,中途接到劉廣博的電話,邀請他明天一起吃午飯。

杜駿東腦海立即閃出寶兒身影,搪塞明天要回上海。

杜母很關心兒子和路露的感情,杜駿東抿嘴一笑,並不作答。

路露失去了母親,姑姑和叔嬸住的比較近,她們常會上們探望,但是,路露的心還是殘缺的,杜駿東邀她去上海玩幾天,她說要等過了初三再決定。

這段時間兩人走得很近,卻鮮談****,就象杜駿東所說的,他們很謹慎地向前行進,克服心魔,不傷彼此。

杜駿東喜歡這個女孩的淡然,她就象一汪清瀝的甘泉,滋潤生活的每分每秒,這完全有別於原千惠的嚴謹刻板,在愛的天平上,杜駿東完全有了傾斜。

有一張賀年卡靜靜躺在杜駿東的辦公桌上,熟悉的字體,落款是原千惠的英文名。

很普通的賀卡,很老套的祝福,卻傳輸著特別的信息。

杜駿東直覺,原千惠的婚姻不快樂!他太了解這個女人了,以她的矜持和謹慎,但凡有一半的幸福,她也不可能屈身寄這張賀卡。

她是否知道了寶兒的存在?未雨綢繆,杜駿東忽然有種衝動,他想了解寶兒,於是,他主動打電話給劉廣博,表示晚上有時間,是否一起吃年飯,他還加了一句,要他帶上寶兒。

劉廣博樂得不行,暗讚杜駿東很識禮數。寶兒也爽快答應了,她和杜駿東的想法如出一轍,意在打探他對原千惠的感情走向。

為了熱鬧些,劉廣博叫上了白正楠和二位副總作陪。

席間,寶兒和杜駿東都沒有涉及情感話題,劉廣博的兩位副總不時插渾打科,白正楠一直在觀察,不知道杜駿東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杜駿東發現,寶兒的性格獨特,雖然一直在歌壇發展,但學識還是充沛的。

酒足飯飽,杜駿東問寶兒,有無興趣去咖啡館坐坐。

寶兒飛快點頭,跑向衛生間補妝。

劉廣博的五官明媚如春,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