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楠耳語,杜駿東低聲說,隻是想和她談談。白正楠要他慎言。
咖啡館人不多,寶兒問他喜歡什麼牌子的咖啡,杜駿東笑笑,咖啡品種很多,口味嚐起來一個樣。
寶兒要點貴一點的藍山咖啡,被杜駿東製止了,他笑著說,現在市麵上的藍山咖啡大部分是假貨!
寶兒質疑,杜駿東話中有指:任何東西都不能看表象!
“女孩子都喜歡卡布切諾,上麵拉出一朵玫瑰花,會心花怒放。”杜駿東調侃。
“我不喜歡卡布切諾!我喜歡逆思維行事。”寶兒表情認真。
他們達成共識,要了巴西咖啡。
寶兒直言問:“我爸很欣賞你,你們是生意夥伴,還是朋友?”
“都算吧!你怎麼看?”杜駿東把問題拋給了她。
“我認為,他更想把你轉正為家人!”寶兒語出驚人。
“哈哈……你真可愛!”杜駿東被逗的笑了起來。
寶兒嚴肅地說:“我認為,你和我都不願意被擺布!我來吃這頓飯,就是想和你通個氣,我們一定要堅持原則,愛我所愛!”
杜駿東斂了笑容,雙眼炯炯,直截了當問:“你的愛情健康嗎?”
“健康?什麼意思?”寶兒一副驚訝狀。
“你有能力承擔這份愛情帶來的後遺症嗎?”杜駿東單刀直入。
“當然!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知道有多少力做多大事,愛情是很現實的,我所具備的一切,可以取代曾經存在的模式,說白了,原千惠有的,我有;原千惠沒有的,我也有!更重要的是,我年輕,我們有真愛,我們不是商業婚姻!”
寶兒言辭咄咄。
杜駿東承認,他太小看麵前這個女孩了,犬父無弱女,真是一點也不假。
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寶兒就擺起了手,“你別用所謂的道德杠杆來批評我,還是說說你和原千惠怎麼辦吧!我希望你們能夠破鏡重圓,紀宏說,原千惠很專情,一直忘不了你,在舞會上我能感覺到,她真的是不舍你。”
杜駿東盡量讓自己情緒平和,耐心說:“我必須告訴你,我和千惠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她結了婚,無論是商業聯姻,還是其它因素,她都已經成為李家媳婦!而且,我已經有了愛的對象,她是個完美的女孩,對於你和李紀宏的感情我沒權利評判,你的確漂亮,但是,林曉培也很美麗,她和李紀宏的愛情維係了多年;你有財富,千惠的資產完全能超越你。你是聰明人,審時踱勢,豪亞和原氏的事業已經捆綁在一起,一旦拆散,還會秧及廣博!李文中的為人,想必令尊也對你提及過,他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事業傾塌的!我相信,你會舍棄一切維係愛情,可是,你是否問過所愛的那個人,他能風雨同舟嗎?一個男人失去親人和事業,還有力氣給你愛嗎?麵對這樣的男人,你還有愛的浪漫和情趣嗎?”
寶兒眼珠轉來轉去,消化掉杜駿東一番話,擺出一副自信的神態,義無反顧,“我們是真心相愛,過了春節,我就會向爸爸坦白,同時,我也會和原千惠攤牌,我不會偷偷摸摸搞地下情。他們的婚期很短,早些解脫,對誰都是好事!”
如此咄咄,杜駿東不由急了,問:“你和李紀宏商量過嗎?一意孤行的後果很嚴重!”
寶兒輕鬆一笑,翻動紅唇說:“我爸最終一定會支持我,我是他的最愛!紀宏很愛我,相見恨晚,他心地善良,為了豪亞娶了原千惠,結婚後,兩人的生活淡然無味,他很難過,很迷茫。我知道,原千惠不缺錢,需要的隻是麵子和尊嚴,我會給足她麵子的!”
“你很自私,被你爸爸寵壞了!”杜駿東有些生氣了,他沒想到事情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寶兒抿了口咖啡,說:“是呀!有爸爸寵未必是好事!不過,愛情自古以來就是自私的,難道,你會放棄所愛嗎?”
杜駿東耐心勸道:“做第三者很辛苦,不但被社會唾棄,自己也煎熬。”
寶兒認真地說:“說得對!所以,就要盡快撥亂反正,角色歸正,我也討厭第三者!”
談話陷入僵局,杜駿東仿佛看到了原千惠崩潰的樣子,他的內心扯了一下,權衡一下,真誠地說:“寶兒,你和李紀宏相處時間不長,路遙知馬力,不妨多了解他一些,看看你的眼光和感覺是否是對的,然後再決定要做什麼。”
“哈哈……還說不愛原千惠,看你著急的樣子,我都看到你的心了!好吧,我答應你,等出了正月再說,不過,你也要考慮我的提議,我不想事情弄的複雜,你們要是能續前緣,我也安心了!”寶兒笑逐顏開。
杜駿東真不知該如何應答,好奇地問:“你愛李紀宏哪一點?”
“都愛,包括缺點!大家都說愛情之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寶兒一臉俏皮。
寶兒執迷不悟,杜駿東有些生氣,突然問道:“你一定知道林曉培,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嗎?”
“知道!這件事外傳很厲害,我知道紀宏被冤枉!他是無辜的!你別杞人憂天,我是遊泳健將,不會重蹈覆轍!”寶兒不顧忌這個話題。
杜駿東嚴肅地說:“我還要告訴你,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我希望你別赴她的後塵!”
“你蠻適合當編劇的。”寶兒輕哼一聲。
“也許會吧!”杜駿東招手買單。
臨分手,寶兒伸手道別,俏皮地說:“你很適合當朋友,我欣賞你!那麼……我們來年再見嘍!”
“祝你新年新境界!”杜駿東握住她的小手,用詞特別。
“江山能移,本性難改,我就是這種境界了。”寶兒揮手離去。
杜駿東看到路露家的燈還亮著,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她的房門。
路露問他,怎麼這麼遲回家,杜駿東愁苦地坐下,脫口說:“劉廣博這個女兒,算讓我長了見識!”
路露對寶兒多少有些了解,她是麗人坊的常客,路露聽歌舞團的同事偶爾提及寶兒,但是,對於寶兒和李紀宏,杜駿東之間的瓜葛,路露毫不知情。
聽完杜駿東一席話,路露驚訝不已,她和杜駿東的想法一樣,風雨欲來。
“你會向原千惠直言嗎?”她小心地問。
“不會!”杜駿東回答幹脆,剛才回家的路上,他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他如介入這件事,隻會弄巧成拙。
“可以叫白正楠勸勸李紀宏。”路露支招。
杜駿東略點一下頭,卻又搖起了頭,說:“這個寶兒不是林曉培,她來勢洶洶,個性特立獨行,恐怕由不得李紀宏生變。”
原千惠的命運麵臨危機,路露能感覺杜駿東心存擔憂,她坐到杜駿東身邊,安慰道:“有些事是命運安排的,也許,危機就是轉機,否極泰來……”
“我知道……”杜駿東舒展了臉色,在路露麵前糾結這種事情,他覺得不公平,於是問,“明天什麼時候打佯?我送你去父親家裏。”
“明天中午結束,我不急著回去,你還是回上海吧。”路露說。
杜駿東不無留戀,“那我們要明年再見了?”
路露感歎道,“是呀!到時我們都老一歲了!”
“說什麼老!你永遠都年輕美麗!”杜駿東含情脈脈。
路露卻垂下了頭,杜駿東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了她,低聲說:“我的心裏駐滿了你,在上海一定會時刻想你的。”
路露抬起臉龐,問:“你真的在意我了?”
杜駿東沒有回答,俯身吻住了她的紅唇,路露一陣眩暈,立即迎合他,一個蕩氣回腸的吻,讓他們真正走到了一起。
春節裏,杜駿東牽掛路露,兩人約好年初四在上海見麵,初五一起回臨陽。
路露沒有開車,搭了一位朋友的順風車,她和杜駿東約定了見麵地址。
杜駿東的車剛拐出所住小區,手機響了,是原千惠!她想和杜駿東見個麵,李紀宏堅持初二來上海,昨天傍晚就回臨陽了。
杜駿東這下犯難了,他頓了一下,回答:“可不可以明天見?”
原千惠很失望,冷落落回應,“那就算了,明天下午我要回去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杜駿東不忍心,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