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示意同伴先過去,她熱絡地和原千惠攀談起來,原千惠被她的自來熟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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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將至,氣氛已臻濃厚,到處是結燈掛彩,喜氣洋洋。
胡臨天再次來到臨陽市,看到原千惠康複,而且氣色不錯,故弄玄虛問:“上次,你是不是故意怠慢我這個老人家?”
原千惠鼓了下腮幫,一本正經回應:“是呀!我們就是不想和你合作!”
“哈哈……”胡臨天笑得前仰後合。
坐在一旁的李文中察眼觀色,如此和諧親熱,勝券在握。
然而,胡臨天仿佛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象個老小孩般,拉著原千惠有說有笑,就是不談正事。這下子又把李文中急壞了,不知他葫蘆裏賣是什麼藥。
原千惠號脈行事,耐心十足,還親自陪同胡臨天到一百公裏外的靈山大佛朝佛。
回到美麗島大酒店,胡臨天不顧疲乏,示意手下工作人員拿出一份文案,遞到原千惠手上。
胡臨天認真地說:“千惠,你太累了,今晚不用請我晚餐,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明天一早我回上海,和你爸爸談些事,然後回香港過年。這份東西你和李董看看,如果沒有異議,過了元宵節我們就簽合作意向,正式合同爭取三月中旬簽訂!”
原千惠凱旋,李文中掂著文案,笑逐顏開,感慨地說:“這個胡臨天,大智若愚,其實很有一套!千惠,你很能幹,功不可沒!”
“爸,您準備叫誰負責這個案子?”原千惠小心問。
李文中回答說:“博豪家園現在由你們的姑媽看著,進展很順利;台灣生態園有你和紀宏,我很放心,其他人要負責度假村和其他的事務,我親自負責這個案子。我們是第一次開發商住兩用樓盤,要考查一下地塊周圍的現狀,千萬不能和別的公司撞項。”
原千惠不以為然,“案子相似也不要緊,據我了解,那條路的商業氣候漸濃,街頭的惠元大廈出租對象是一些中型公司;中段的兩個小型辦公樓也很搶手,其中劉廣博的廣德大廈出租率一直呈現飽和,這條路現在就缺高端的寫字樓;還有,多家銀行分店開始入駐,他們現有的辦公環靜都很狹小,如果我們投其所好開發,出售或出租一定都會搶手!我還聽說,明年有大百貨業商在醞釀進駐,這條街的前景不可小覷。”
原千惠描繪的一幕美麗願景燦爛奪目,李文中篤信,將要定項的工程一定會名利雙收。
不過,李文中心頭還是存有遺憾,原千惠是個人才,李紀宏卻讓他愈加失望,年紀一年年上去,他時常感到身體倦乏,非常需要有人相幫,一度,他視原千惠是老天恩賜的救星,有了她,他什麼都不怕了,而且,有使不完的勁,最關鍵這個女孩值得信賴和托付,然而,一切就象夢一樣!
李文中是唯物主義者,他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運抗爭,百折不撓!歲月打磨,他的世界觀有了一絲改變,芸芸眾生,他發現有一隻無形的手,隨時都在改變既定的軌跡,不盡如人意!也許,他老了,可是,他又是不服老的!
“爸,您還有事嗎?”原千惠站起來,準備回辦公室。
李文中臉上堆滿笑容,關切地說:“不早了,你和紀宏先回家吧,我還要打幾隻電話。”
原千惠答應了一聲,帶了一句:“紀宏晚上有事。”
“他有什麼事?”李文中眼一斂。
原千惠回答:“好象和同學吃年飯。”
李文中問:“你為什麼不隨他一起去?”
“太冷了,晚上我不想出門。”原千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這次流產,精神上的傷痛遠遠超過肉體,前方的路迷茫渾沌。
“後天的餐舞會,你和紀宏一定要好好表現!”李文中關照。
“姑媽操辦的很好,我們會……努力的。”
是給自己鼓勁,還是安慰李文中,原千惠不得而知,亦或都有之,她實在是心累!
回到辦公室,桌上放著餐舞會的流程表,有個大獎由他們夫婦倆負責抽取。
一個名字赫然在其中:是杜駿東!他是開舞嘉賓。女方會是誰?是傳說中劉廣博嬌氣的女兒,還是美麗的路露,或者……是自己?
原千惠的心髒加快跳速,她想到剛才李文中那句好好表現,原來是有所指。
原千惠不敢想象,杜駿東如王子般向自己伸出手,踩著樂點,兩人翩翩起舞……李紀宏噴火的雙眼……
這是不可能的,作為合作方,杜駿東不會漠視應有的禮節,他是不願所愛的人難堪的!
原千惠卻分明聽到了殺伐征戰的討伐聲,這個餐舞會一定會出現始料不及的狀況。
如果能夠急病倒下,就能逃脫麵對這次尷尬!理性的原千惠,第一次象小女生般胡想起來。
細看流程,用餐期間有半小時的趣味抽獎。舞會前,劉廣博的寶貝女兒,她的小樂隊將表演幾個節目。
劉廣博三十歲結婚,夫妻恩愛,琴瑟相合,但妻子身體一直不好,直到三十六歲才懷孕,女兒取名寶兒,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寶兒今年二十四歲,學的音樂,性格特立獨行,轉戰各座城市的選秀活動,夢想成為一線歌星,可是,這個行業競爭殘酷,寶兒已直混的不黑不白,今年,一顆不安分的心終於安生下來,和另兩個女孩組成寶兒樂隊,目前已小有名氣。
下班後,原千惠來到“雲之雀”餐館,老板娘鬱冰是上海人,和原千惠是中學時的同桌,後來嫁給了這家餐館的小老板。
春節還未到,大門口已經掛上了一排燈籠,燈籠在冬日的夜風中晃晃悠悠,拖出一道道光暈,溫暖了無數夜行人。
鬱冰弄了幾隻清爽的小菜,原千惠邊吃邊說,要辦餐舞會,少件禮服,要鬱冰一起去參謀一下。
原千惠不是時尚之人,也不缺衣服,但她很重視這次亮相。原千惠的姿色隻屬中等,好在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以她的氣質,還是很具氣場的。
兩人挽著手來到附近的百盛百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原千惠挑挑撿撿,都是不滿意,於是,又來到附近的八百伴。
鬱冰發現,原千惠非常緊張這次選購,對款式,顏色非常挑剔,忍不住打趣:“什麼事讓你這麼猶疑不定?上次在香港買蜜月穿的衣服都沒這麼費勁!”
麵對好友,原千惠不敢暴露心跡,搪塞說:“我們和廣博要舉行年餐會,這是婚後第一次亮相大活動,以前的衣服落伍了。唉,人老了,不知穿什麼顏色好。”
“你太挑剔了!這件不是很合你的膚色嗎?”鬱冰笑了。
這是一件灰色羊絨及膝裙,左側在腰部打了折皺,七分袖,V字領,典雅,莊重。
鬱冰支招道,“佩那副香港買的白金長耳鏈,外麵穿件白色或粉色大衣,進了室內脫下來,保證驚豔全場。”
原千惠頻頻點頭,灰色是杜駿東最喜歡的顏色,女人們都認為小黑裙不會出錯,杜駿東卻持保留態度,他認為,灰色介乎於冷暖之間,給人感官上的適合度,不象黑色那麼沉悶。他們戀愛的幾年間,也曾參加一些舞會會餐會,原千惠會小
女人般投其所好,穿上高雅的灰禮服,那怕是一條披肩,一塊小絲巾的裝點……結束戀情後,原千惠刻意回避這抹灰色。
她買下了這件衣服,還用心的為李青買了件大紅披肩。
鬱冰隨口一問,怎麼不幫李紀宏置件東西,原千惠聽了有些不自在,於是到化妝品櫃台買了瓶香奈爾蔚藍香水。
回到家,原千惠扔下手中重負,對鏡穿上新買的衣裙,配上耳鏈,盤起頭發,果然氣質非凡。
李青推門進來,看到一身雍容華貴的原千惠,眼前一亮,脫口讚道:“真美!一個人的氣度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原千惠暈紅了耳根,把裝著披肩的拎袋遞給她,輕聲說:“我給您買了條披肩,紅火的顏色,很襯您的皮膚。”
“那我就不客氣嘍。”李青大方地接過,取出來披在肩上。
望著鏡中的自己,李青笑著說:“我從來沒穿過大紅色,效果不錯!後天就披它了,謝謝千惠!”
原千惠的心情被這一抹紅色映出了彩,熱絡地說:“到時我幫您化妝,我們豪亞的人可不能輸給廣博!”
“說得對!”李青豎起大拇指。
臨近午夜,李紀宏回家了,看到桌上新買的香水,心頭頓了一下。
原千惠一向注重男人應該有品味,她欣賞用香水的男人。
李紀宏也不乏是時尚之人,但很少用香水,他知道,杜駿東是個講究的男人,李紀宏非常忌諱被別人認定效仿他人。
放下香水,李紀宏洗刷完上床,原千惠還沒睡著,往裏麵挪了下身子。
“你還沒睡?”李紀宏喉嚨咕嚕了一句,倒頭就睡。
原千惠依稀聞到一股酒氣,很快就傳來李紀宏輕微的打酣聲。
聲音擦著原千惠的頭皮,毫無睡意,她小心起床,走進衛生間,看到李紀宏剛換下的羊絨內衣。
不經意間,原千惠看到了刺目的痕跡,拎起羊絨內衣,隻見胸口處,領口處,都有淺淺的口紅印。
原千惠的心刺痛起來,丟下衣服,木衲回到房間。
黑暗中看不清李紀宏的臉,她在沙發上坐定,呆呆神思,昏昏沉沉,一直到天亮。
黎明時分,李紀宏翻了個身,攤開手臂,發現身邊空空的,一骨碌爬起,睡眼惺訟,看到原千惠穿著睡袍,倚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李紀宏跳下床,上前一把抱住她,問:“你怎麼了,是夢遊嗎?”
原千惠睜開雙眼,呆怔看著他,眼睛中慢慢凝聚起濃濃的寒氣,爾後輕輕地,卻很堅決地撥開他的手站起來,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她的身體一個踉蹌,幾乎倒下去。
原千惠看了下掛鍾,又躺回床上,感覺太累了,她真希望這一睡就別再醒來。
李紀宏不知所措,抓了抓頭皮,走進廁所,看到地上扔著昨夜換下的內衣,納悶地撿起來,猛然看到上麵的紅印子,腦袋一麻,暗唾了一口。
吃早餐的時候,兩人表情冷漠怪異,立即被李文中嚓覺,自從流產事件後,李紀宏對原千惠的態度非常小心,不時會送上關心,也不明目張膽的胡亂疑猜,這讓李文中很滿意。
他的眼神射向李青探尋,李青也看出端倪,暗覺奇怪,昨晚原千惠明明心情大悅,猜測李紀宏遲歸,又說了胡話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