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多嘴,我的那份驚喜算沒有了!”李文中慎怪,瞪了張誌陽一眼,大家都笑了起來。
原千惠關心地問:“那我原來的辦公室誰用?”
李文中回答:“給劉副董用,他不常來,但總該有個單獨的辦公地方。”
所提的劉董是歸僑,是豪亞的另一位股東,所占股份不多,隻來開開會,拿紅利。
辦公室門口,法律顧問楊樹臣在門口招手,張誌陽走了過去,兩人耳語一番。
張誌陽轉身回辦公室,對李文中耳畔低語一句,李文中點了一下頭,對原千惠笑盈盈說:“千惠,你休息一下,不要急著做事情。”
“您去忙吧。”原千惠的身體湧動著被關愛的暖流。
不一會,李紀宏捧著一大束玫瑰進來,很西式地哈下腰,一本正經地說:“祝賀原副董喬遷!”
接過玫瑰花,原千惠嗅了一下花香,淺笑道:“謝謝!上班時間不務正業,賄賂女上司,你居心何在?”
“哈哈,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了。”李紀宏難得看到她露出可愛的一麵。
原千惠轉入正題,“同安小學的錢安排好了嗎?”
豪亞集團常年讚助該小學,今天下午,李紀宏將代表企業出席學校的活動。
陳又聰被抓,掀起不小的波瀾,而且是負麵的!李文中很擅於扭轉乾坤,大打慈善牌,重塑企業形象。
這是原千惠和李紀宏以夫妻名義第一次出席公眾活動。
歡迎儀式後,原千惠上台發言,她落落大方,言簡意賅說了一些勵誌話。
李紀宏眼中流露欣賞,他喜歡理性,從容的女人。
歲月就象一把雕塑的利刀,李紀宏從林曉培的經曆蛻變,沉澱過後,方知人生的真諦。
李文中常對他說,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女人,和找一個需要的女人,是迥然不同的,明白之中道理,才能成為成熟的男人!
接著,老師和學生輪流上場,表達感恩之情。
李紀宏聽得很專注,不一會,他的心慢慢卷了起來,一位任職大隊長的女孩上台發言,李紀宏每年都見到她,女孩現在上六年級了。女孩手拿中的稿紙隻是一種擺設,她的發言聲情並茂,熟絡連貫,克隆了去年的文稿:
……我們無比感謝你們的關愛和幫助,我們一定要抱著感恩的心,珍惜機遇,努力學習,回報社會……
女孩的眼框濕潤,粉色的校服襯托的臉龐洋溢著幸福……
李紀宏眼中的這張臉,切片成林曉培的身影,她的聲音回蕩著:我每年都在接受恩賜,每年都在重複感恩的詞彙,年複一年……各種各樣的節日,我們機械般跟著做秀。有一次,我不想對著鏡頭說了,無數的人指責我沒良心,不懂感恩……人們習慣了我們自己製造出來的形式,這樣的架構是不能打破的,可是,我不願這樣,感恩和回報為何一定要高歌,就不能放在心裏和行動上嗎?
“這個女孩真可愛!”原千惠低聲讚道。
李紀宏卻答非所問:“太形式化了!孩子們的心很累。”
“啊?”原千惠側頭望了一眼他,斂了一下臉色說:“人生是需要規則的,我們都是製定形式的一份子,社會需要榜樣,有了力量才能加速前進。”
李紀宏無奈地聳了下肩,一邊伸出雙手為女孩的發言鼓掌,一邊說:“黑格爾說過,過度的感恩文化就是不民主,對孩子們是一種負擔!”
“你這種思想不健康。”原千惠嚴肅地掃了他一眼。
大會結束,五年級一班的班主任許老師攔住了李紀宏,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原千惠欲言又止。
李紀宏示意原千惠先上車,許老師這才開了口。
原來,去年初,林曉培隨李紀宏一起到校,資助了兩位民工學生的學費。現在,資助的錢用完,卻聯係不上她。
李紀宏的心被扯疼了,他撒謊說,林曉培去國外留學了,由他來繼續資助。
李紀宏從包裏取了兩千元遞上,又留下名片供隨時聯係。
許老師的感謝之情溢於言表,她掃了一眼車內坐著的原千惠,不無遺憾。
回到車內,原千惠隻是抬了下眼皮,隻字未問,李紀宏也回避了。
第二天,原千惠一上班就收到一封郵件,看完內容,她的表情凝重,屏息想了幾秒,撥通一家中介公司的電話,冷冷地問:“新江南的房子買主不是叫費新雷嗎?怎麼會住著杜駿東?”
對方清了下嗓子說:“過戶的人確是費先生,杜駿東是他新夫人的兒子。”
原千惠頹然放下電話,下巴襯在十指交叉的手上,想了一會,然後開始敲打鍵盤:
杜駿東:
買下林曉培住過的房子,我想,其中必有深意!我知道,你還是耿耿於懷,如此動作對我無濟於事!和你在一起的四年時光,很美好,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頁,但是,你無情地違背了承諾,盡管你質疑發生的一切是陷井,可是,對我而言很牽強!我們不再是朋友,絕非敵人,祝你早日尋覓到真愛!不要再橫生枝節!
原千惠摁了發送,仰頭靠向靠背,腦海出現不堪的一幕:
迪奧香水味,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一遝不堪入目的照片……
回件快速回至,讀完全文,原千惠怒火中來,立即回複:
尊敬的博士!你也這麼世俗無賴嗎?摘一段話送你,對你未來的情感有益!
不要問對方為什麼要分手!
不要問她有沒有機會破鏡重圓!
不要問還記不記得曾經的快樂時光!
不要以為自己比別的男人強!
不要問為什麼要把說過的話當兒戲!
不要問為什麼自己能抵住女孩的誘惑,而她為什麼不行!
不要問為什麼拋棄當初共同的理想!不要問還可不可以做朋友!這是自欺欺人!
不要問在她心裏,你還占據什麼樣的位子!
…………請你離開我的生活!
原千惠用力摁下,隨即關機。
秋意正濃,每一寸空氣都泛動果實般的醇厚氣息。
齊思睿接到電話,是白正楠!他說,齊思睿的工作一時還沒著落,不過,有個女孩子的前台職位不錯。
無心插柳,齊思睿喜不自禁,他很不喜歡顧歡歡在茶樓工作,生怕學壞了,換個環境,能提升素質。
為了給顧歡歡一個驚喜,齊思睿一下班就直奔茶樓而去。
遠遠的,看到顧歡歡走出茶樓,齊思睿正要招手,隻見她走向門口左方停車位一輛本田車前站定。
車上隨即下來一位年輕人,一頭飛揚的長發在夕陽下閃著金光,他瀟灑地推上墨鏡,靠著車身和顧歡歡聊起來。顧歡歡和對方很熟絡的樣子,比劃著雙手,眉飛色舞,談笑風聲。
一股熱浪從齊思睿的腳底齊貫腦門,醋意大發,他大踏步走上去,鐵青著臉。
顧歡歡楞了一下,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晚上見嗎?”
“我來你很不開心嗎?妨礙你了嗎?”齊思睿瞟了男青年一眼,冷意十足。
男青年很知趣,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開車走了。
顧歡歡生氣了,跺腳說:“你幹嗎?他是我們老板的兒子,吃什麼醋!”
齊思睿沒好氣說:“老板兒子怎麼了?不就是有錢嗎?我知道他一直追你!瞧你看他的那個樣子,笑得小舌頭都看到了。”
“有錢就有罪嗎?你那麼仇恨有錢人,是不是心理扭曲?那你為什麼不去賺大錢!”顧歡歡脹紅了臉,雙手亂舞。
“你……”齊思睿被嗆的不知所然。
顧歡歡不依不繞,越說越起勁:“他追我?追我的人很多,難道我非和他們成敵人不成?我可不是被看管的罪犯,我有自由,你少輕視我!”
路過的行人在指指點點,齊思睿有些窘迫,不想吵下去,換了副臉色說:“我們去肯德基吃東西,我有事跟你說。”
“我不去!老是吃肯德基,真沒品位!你能不能有些新意?”顧歡歡氣懨懨轉身要走。
齊思睿的火又竄起來,上前一把拉住她,怒問:“我知道你有品位,你真把自己當大小姐嗎?”
顧歡歡甩掉他的手,憤憤說:“是的!我認不清自己,我是窮人的孩子!我被你煩透了!在家裏,媽一直嘮叨沒完,現在還要聽你說這些閑話,真是沒勁透頂!”
齊思睿的眉毛彈了起來,“你媽又怎麼了?”
顧歡歡苦著臉說:“你忘了嗎?你承諾的時間早就過去了,要不是我攔著,她早就去找你舅舅了。”
齊思睿抓了抓頭皮,一時啞語。
看到齊思睿的落寞表情,顧歡歡的火氣頓減,有氣無力地說:“我想回家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送顧歡歡上了公車,齊思睿在街心公園坐下,心頭糾結,那個盤旋已久的念頭在身體裏已經被現實浸潤成參天大樹,仿佛要擠破胸膛。
夕陽染紅天際,紅色鼓舞著鬥誌,齊思睿下定了決心。
次日,他撥通了原千惠辦公室的電話,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一個拐點,如果原千惠心中沒鬼,一定會斷然拒絕,自己就停止以切活動!
然而,原千惠雖然充滿警惕,卻態度猶疑,她的語氣起伏,不知可否。
齊思睿的心放下了,並且延開喜悅的波紋,他沒有堅持,通情達理的表示,如果沒空,可以去和李紀宏見一麵。
立竿見影,原千惠同意見麵,齊思睿鬆弛了身體。
齊思睿買了一隻錄音筆放進包內。
茗樓茶社。
一股熟悉的香味襲來,原千惠一身灰色套裙出現,再次麵對齊思睿,她的內心充滿厭惡,一臉的冷意,一落座就冷言問:“有事快說!我很忙。”
“我知道你們很忙,那個姓陳的局長被抓了,夠你們忙的。”齊思睿從電視上知道了這條重要訊息。
“所以,人還是不要做壞事!”原千惠雙眼含冰,話中有話。
齊思睿不甘示弱,反唇相譏:“相比有些人為了私利害人性命,我們是善良的。”
原千惠冷笑了一下,說道:“凡事該適可而止!關於林曉培之死,警方早就定案是不慎落水。”
“警方也有走眼的時候!發現李先生移情別戀後,林曉培不甘心,她很倔強,一意孤行,你們害怕她礙事,首先製造了車禍,然後製造落水假象,就除去了她!”齊思睿扔出了炸彈。
原千惠的臉頰抽動了幾下,緩了一下才開口,語氣有些牽強,“你是不是太有想象力了?李紀宏連雞和魚都不敢殺……”
“你錯了!真正的殺人者都是李先生這種人,你難道心中沒數嗎?”齊思睿朝前傾了下身子糾正。
原千惠的腦海閃過海南的一幕,杜駿東振振有辭,堅稱林曉培死得可疑。
“你無話可說了吧!”齊思睿不無得意。
原千惠頓了幾秒,從包裏取出三萬元錢,推到齊思睿麵前,“我不想聽你胡說,也完全可以不理踩你,但是,畢竟是你撿到了漂流瓶,我為死去的人盡善。”
齊思睿吞了下口水,提醒道:“聰明人是不應該說這種話的,林曉培決不會讓你做她的代言人,你也用不著扮清高,裝高傲,我們是同類人!”
“哈哈……”原千惠幹笑幾下,“你很會定位,真讓人刮目相看。”
齊思睿連眉毛也未動,右手掂著茶包悠然地上上下下,仿佛牽著原千惠在行走。
原千惠輕蔑地冷笑一聲,說:“不要以為我們是你手中的風箏,人應該學會變通!”
齊思睿不為所動,意味深長地說:“這麼說,林曉培是不懂變通才丟了命?我也是懂法的,要不是丈母娘逼的急.我不會坐這裏。”
齊思睿的悲情牌打得十分及時,原千惠內心明白了齊思睿的動機,她從包裏又取出兩萬元,冷笑道:“用這種方法得到愛情,很不幹淨。”
“我們彼此彼此,你丈夫的手段更卑劣,要拋棄女孩,完全可以和平解決,用得著這樣嗎?如果林家知道真相,你們不會安生的。”齊思睿譏諷地反擊。
原千惠忿然站起,怒斥道:“你……”
“原副董,保持風度!今天,我們就這樣吧。”齊思睿內心更加篤信原千惠有鬼。
原千惠離開了,香水味在每一寸空氣中徘徊,不甘心散去。
看著茶桌上的五遝錢,齊思睿的內心突然糾結起來,賜與和強奪,承受力是不同的。
我犯罪了?!齊思睿狠狠唾棄自己,這些錢粘滿問號,隱藏一個女孩死亡的真相。原千
惠甘於受人擺布,真相是……齊思睿越想越不寒而栗。
可是,顧歡歡俏麗的臉,周寒冰圓睜的雙眼,茶館少爺的本田車……迅速推倒齊思睿的良知,念頭駐足生根,冠冕堂惶,他甚至忍為,用這些惡人的錢理所當然,替天行道!
同時,周寒冰麵對女兒正在飛濺唾沫,數落齊思睿的不是,這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唾沫幾乎可以把團縮在沙發上的顧歡歡淹死。
齊思睿的報喜電話從天而降,落地有聲:“阿姨,我馬上去您家!”
周寒冰一直在期待這個結果,一旦真的麵對了,她也會恍惚,頓了幾秒,正要反問些細節,齊思睿早已掛斷了電話。
顧歡歡一個魚躍,從沙發上彈起,臉上盡情抖落得意,腰板一下子挺直,換了鞋跑下樓去等候。
齊思睿讓出租車停在小區大門口的超市邊,準備買些禮物。
一輛黑色寶馬轎車“嗖”地停在了前麵,走下兩位高大的男人,他們成三明治般夾住了齊思睿。
齊思睿猛的想到門縫塞進的那封信,心不由的一緊,環顧四周,行人如織,身體稍感微鬆了一些,臉上擺出一副無辜狀,反問道:“你們是誰?是不是認錯人了?”
穿銀灰色西裝的高個男子仿佛老朋友似的,和齊思睿勾肩搭背退到人行道邊上,聲音很低,卻含著力度,“剛才,你在茶室和原副董談什麼事?”
“你們不是原千惠叫來的?”齊思睿愈加感到奇怪,忽然覺得此人很臉熟,。
高個男子加重語氣問:“她為什麼給你錢?”
齊思睿腦筋飛快轉動著,對方臉色冷峻,如同冰川剛拎出似的,眼神象錐子。
齊思睿把真相揉合了一下說:“我和女朋友撿到她男人的漂流瓶,她怕老公牽掛以前的女友,阻止我見他,聽到我要訂婚了,就送了一份禮金。是她主動給的!”
“她來見你,李紀宏知道嗎?”
讀著對方的臉色,齊思睿巧舌如簧,“肯定不知道!原副董說,她很珍惜現在的一切,不想過去的事驚擾。”
兩個男人麵麵相覷,高個男子說:“記住,不許傷害原副董!不許說見過我們!”
齊思睿用力點頭,他很機靈地掃了一眼車號,默記在心。
轎車絕塵而去,齊思睿周身又緊了一下,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眼前是車水馬龍,熱鬧紛呈,不是做夢。此時,他的腦海閃過一到白光,冒出一個人,那天在美麗島大酒店門口,站在柱邊的就是這個男青年!看來,他和原千惠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難看出,這個男人很愛惜原千惠,齊思睿不免嗤之以鼻,什麼豪門真愛,都是做給世人看的!
突然,身後有一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齊思睿哆嗦一下,本能地用力甩掉附在背後的重物。
“啊”傳來一聲慘叫,顧歡歡被重重地摔在地下,引起路人一陣驚呼。
齊思睿轉過身,隻見地上半躺著顧歡歡,他鬆弛了緊繃的身體,連忙蹲下去把抱她起來,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嚇死我了。”
顧歡歡哭喪著臉解釋:“我看到你和朋友講完話,原本想跟你開個玩笑。”
齊思睿哭笑不得。
“你怎麼敢來見我媽?做好準備了?”顧歡歡小心地問。
齊思睿挺了下腰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用力說:“沒做準備敢來見老佛爺嗎?走,先去買些水果。”
顧歡歡臉上漾起了花。
周寒冰的臉色柔和了許多,親自給齊思睿泡了杯茶。
齊思睿抿了口茶,說:“這兩個月,我會改善和舅舅的關係,再去上課補拿駕照,元旦和歡歡訂婚,春天重新買房。這裏有四萬元,您先拿著,就算我的決心吧。”
齊思睿給自己留了一萬元,他要做的事很多,沒錢寸步難行。
周寒冰是個錙銖必較的女人,視錢如命,她瞄了一眼鈔票,和顏悅色問:“你是想讓舅舅主持訂婚?”
齊思睿點頭說:“對!他是我的長輩,有他的祝福,是我父母的心願,再說,他們會在經濟上幫助我們。”
收了錢,周寒冰慢條斯理說:“好吧!你想的很細,這錢我先收著,到時辦訂婚宴用。”
齊思睿和顧歡歡麵麵而覷,由衷笑了。
接著,齊思睿把工作的事說了一遍,周寒冰聞言,喜不自禁,跑進廚房燒晚飯。
顧歡歡偷樂,齊思睿則是百味雜陳。吃過晚飯,齊思睿知趣地告退。
夜風襲身,齊思睿的心情又回到白天的狀態,不免糾結,他想到了做賊心虛,想到了不義之財,風掠過樹葉的聲響刮過心頭,莫名的心悸,他在小賣部買了一隻手電筒,順著光源前行,膽子似乎大了一些。
打開房門,齊思睿的腳又踩到了滑滑的紙張,他的周身嚇出一身冷疙瘩,連忙打開燈,低頭一看,原來是塞進來的超市宣傳單,雖是虛驚疑場,他還是掩不住心髒狂跳,神經過敏觀察裏屋,衛生間,連陽台都看了個遍。
第二天,齊思睿悄然走進一家調查所,接待他的是章姓主任,齊思睿開門見山,“我要盡快知道這個車主所有的信息。”
“這就必須收加快費。”章主任把價目標推到他麵前。
齊思睿不想讓對方看出是門外漢,一副老辣地問:“什麼時候能知道結果?”
“後天!”一副篤定的口氣。
齊思睿沒有趑趄不前,爽快付了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