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已經改變了CSUS的形象,我希望CSUS的每一位成員能為在一所高質量的大學學習和工作而感到自豪。
——瑪維琳娜·秀茨
1994年8月,瑪維琳娜·秀茨出任加利福尼亞州立大學斯坦尼斯洛斯分校(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Stanislaus,簡稱CSUS)的第六任校長。她是加州州立大學曆史上三位女校長之一,也是CSUS的第一任女校長,同時,還是該校第一任少數族裔校長。
加州州立大學斯坦尼斯洛斯分校位於加州中部的特洛克(Turlock),成立於1957年。在秀茨到來之前,CSUS還是當地很小的一所大學,沒有什麼社會影響。
1994年至2005年,秀茨在這裏任職,由於秀茨的到來,不僅使該校各方麵的工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推進,接踵而至的殊榮更是該校史無前例的。秀茨任職期間,該校在校注冊學生增長了40%,募集資金增長416%。秀茨為CSUS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為這所學校帶來了地位和名譽。
秀茨一手把CSUS從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建造成一所令師生們自豪、為美國社會所讚譽、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大學。秀茨傑出的教育管理才華在這裏得到了充分展現。
與CSUS結緣
之所以能跟CSUS結緣,不能不提到貝芙·芬利女士,因為正是芬利在1994年把秀茨引進CSUS。芬利是CSUS校長谘詢委員會的主要成員之一,兼任前任校長約翰·摩爾(John Moore)的顧問。當時,包括秀茨在內有20多位校長候選人前來麵試。
第一次見麵,芬利記憶深刻,那是在校董事會的見麵會上。當秀茨到來時,隻見她身著藏藍色套裝,上衣的領口處鑲嵌著白色滾邊,腳下是一雙黑色高跟鞋,淺褐色的卷發顯然被精心打理過。長途的奔波使她看上去略微有些疲倦,但她依然微笑著,充滿活力。
尤其,當她向董事會闡釋學校的發展前景時,她談吐優雅得體,整個人都好像散發著光芒。秀茨認為一所大學應該不斷向前發展,不斷完善。她用了“西部的斯坦福大學”這個稱號來描繪CSUS的願景,在場的董事會所有成員都被秀茨所展現的能力和遠見深深地吸引。“我願意承擔責任,更願意把工作當作一種樂趣”,的確,她的眼神裏迸發出一種極具感染力的激情和快樂。芬利暗想,哦,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精彩的”的瑪維琳娜·秀茨嗎?她的訴求、她的裝束以及她所表現出的風度和視野,看上去真是那麼地與眾不同!沒錯,此前,秀茨已在多所大學擔任副校長,如亞利桑那州立大學、明尼蘇達大學雙城分校,多年的曆練使她知道一所出色的大學應該具備的風貌、內涵和使命。
當天,芬利親眼目睹了秀茨跟學生交談,跟教職工交談,跟社區居民交談。後來,她們一起參加各種正式的商務活動,芬利也觀察過秀茨在不同場合的表現。芬利曾任加州斯坦尼斯洛斯縣一所醫院的院長多年,她非常積極地參與了很多社會活動。作為一名擔任管理工作多年的職業女性,芬利心裏很清楚,要想帶領職業團隊取得成功,必須擁有良好的溝通才能,要能與任何人進行友好交流。此時,看著秀茨遊刃有餘地與周邊的進行人交流,芬利敏感地意識到,秀茨不僅具有個人魅力,而且十分平易近人。
整個過程,秀茨的丈夫大衛一直陪伴著她。緊張忙碌的一天過去後,芬利送他們去酒店休息。告別時,芬利看到這位充滿自信的女士用手攙著大衛,那真是溫馨的一幕。由此,芬利看出秀茨是一個關心他人的人,而這一點非常重要,招聘委員會的其他人員後來也證實了這一點。秀茨渾身散發著一種溫暖人心的光芒,這種溫暖的力量同她的效率、她的遠見和她的組織能力一起,使她在董事會上的第一次亮相就如此引人注目。芬利相信,秀茨具有出色的領導才能,這正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
後來,芬利夫婦和秀茨成為非常親密的朋友。真正將她們聯係在一起的不是工作,拿芬利丈夫的話來說,兩個分別在大型組織擔當首席管理者的女性成為朋友是很自然的事,因為她們有相同的視野、近似的品位和投機的話題。
在芬利夫婦眼裏,秀茨是一位優雅、智慧、迷人的女士,很平易近人,並且善於傾聽。她用她的這些才能引導著學校和社區不斷發展,她不僅成功地建設了一所更為出色的大學,還一直幫助別人,使別人變得更好。
新的使命
幾番考察之後,1994年秀茨成為CSUS第六任校長,也是該校曆史上第一位黑人校長。對於秀茨來說,在白人聚集區工作,打破種族的隔閡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早在1969年,她就在白人一統天下的佛羅裏達州立大學獲得管理與谘詢專業的博士學位,而且是該校獲此殊榮的第一位黑人。此刻,她將麵臨著新使命。
從校園裏穿過,偌大的校園隻有兩棟建築物,對於當地人來說,這裏更像是一所走讀高中,因為這裏沒有住宿的學生,完全沒有一點兒大學的感覺。秀茨之前所在的明尼蘇達大學雙城分校有上萬名學生,而此時的CSUS隻有4000名學生。學校跟商業社區沒有什麼聯係,而跟社區之外的世界更是幾乎隔絕,有人甚至給學校取了一個綽號“火雞大學”,因為當地有許多養雞場。
逐漸地,秀茨意識到這所學校缺乏的不僅是必要的規模和發展空間,實際上當下真正缺乏的是一個大學不可或缺的價值觀念——自尊。是啊,望著樹木稀少的校園,到處是垃圾和沒有開發的土地,人們怎麼可能擁有對學校的認同感和自豪感呢?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秀茨決心要把這所不為人知的學校變成一所真正有名望的大學。
很顯然,為師生們創建一個美麗的校園是秀茨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為了獲得支持,秀茨經常在董事會上講述她對未來的展望,向大家描述學校的發展方向,通過這種方式,讓每一位董事會的成員都了解她的願景並深受鼓舞,進而去支持她。事實上,一名領導的職責就在於他要有遠見,能把這種願景講出來,進而鼓舞大家支持他。
願景是美好的,但建設校園的資金從何而來呢?
在美國,各個州會給公立大學撥發一些基礎款項,但這些錢很有限,麵且不是用來支持建設教學樓等硬件設施的,而是用於學生教育的。
大學的運轉需要得到充足的資金。在美國,無論是公立大學還是私立大學,大學的非盈利性質使其發展麵臨著對捐資的依賴,而大學校長作為大學的首席執行官,則對募集資金負主要責任,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從州政府、聯邦政府、捐贈人、學費甚至醫院收入中籌集學校發展所需的經費。
早年哈羅德·皮夏羅在《哈波斯周刊》中引述過這段話:“人們指望大學校長進城去找錢。沒人指望他對公共事務有什麼看法,那是董事會的事。沒人指望他對教育有什麼想法,那是教師的事。人們隻指望他進城去找錢。”
保障並加強校園、建築物、場地及其他基礎設施的質量是學校的一項重大優先的事項,誠如溫斯頓·丘吉爾曾說:“起初人塑造了建築,後來建築塑造了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學校對資金的旺盛需求往往來自學校各種各樣的項目,然後才是校長領銜去籌集資金來支持這些項目,也就是說,基本建設費用的考慮一定是校長的責任。很顯然,要想實現自己所承諾的願景,秀茨必須另謀他法,得自己出去找錢建教學樓。
廣結善緣的機緣
應該說,秀茨的經濟嗅覺是很敏銳的,雖說是初來乍到,但很快秀茨就意識到這裏的人很富有。
加州本來就是美國比較富裕的州,好萊塢、矽穀等蜚聲世界。這裏有美國著名的中央山穀,農業產值遙遙領先於其他行業,蔬菜、水果、葡萄及葡萄酒產量豐富,因此,這裏還是世界聞名的“麵包籃子”。CSUS的所在地特洛克正位於這片富饒的穀地。
置身其間,秀茨驚訝地發現,這裏許多人擁有農場,農場種植的美味的水果、堅果等食物被運往世界各地。比如,世界最大的蛋類生產商就在特洛克。毫無疑問,在當地募集資金是有很好的經濟基礎的。
在美國,自願捐助和支持慈善機構是非常普遍的事情。有些人付不起金錢,也會付出一些時間。他們會自願為紅十字會服務,或者到救助會去分發食物。比如,一對新婚夫婦,即使沒有太多積蓄,也會捐助5美元。每個人都自願做力所能及的捐助,這也是令許多美國人自豪的事情。
秀茨了解到戴安娜夫人和丈夫是當地有名望的農場主,他們經常向當地社區捐款,因為從他們的父母開始就是如此。
戴安娜夫人和丈夫都出生在莫德斯托(Modesto)。她丈夫的父母是來自亞美尼亞的移民,早年在當地積累了一些土地,後來賣掉部分土地轉向商業。戴安娜夫人的丈夫沒受過完整的大學教育,在加州大學讀一年級時,父親突發心髒病,他不得不中途輟學,回家打理生意,但他為人謙遜,堅持在夜校學完許多課程,包括法律。他對加州的法律非常熟悉,一心想做生意的他,雖不專攻法律,但他知道法律的重要性。這也足見他的精明過人之處。可以說,正是他的精明加上機遇,使他的生意非常成功。
隨著事業的擴大,戴安娜夫人和丈夫準備進行更多的捐助。是花更多的錢捐助更多的事,還是將更多的錢捐助到更集中的領域,以產生更大的影響。而此時,機緣巧合,秀茨正琢磨如何為大學募集資金。
秀茨心裏很清楚,如果想要獲得這些農場主們的信任支持,就必須先結識他們,然後深入他們的農場、雞舍,花時間同他們待在一起,了解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擁有什麼樣的資源。
於是,秀茨決定打電話給戴安娜夫婦,邀請他們到她的辦公室共進午餐。秀茨的聲音很溫柔,而且富有磁性:“我就想和你們認識一下,而且隻有我們三人。”他們夫妻在斯坦尼斯洛斯縣比較有名望,也很活躍,雖然二人對秀茨邀約的本義也是心知肚明,但秀茨的這種單獨邀請還是讓他們感受到了特別的禮遇。他們如約而至,整個午餐是在一種輕鬆閑適的氣氛中度過的,令夫婦二人意外的是,談話並沒有涉及錢。
秀茨對他們說:“我對你們的生意非常感興趣,我知道你們有成千上萬隻雞,你們正為世界上許多國家的地區的食品店供應雞蛋。”戴安娜夫婦都被秀茨的誠摯所打動,他們喜歡上了她。
後來,夫婦二人得知,秀茨在辦公室接待了當地很多富人。他們認可秀茨的做法,認為這就是秀茨領導力的一部分,秀茨知道如何為那些想與她共事的人創造機會,他們相信秀茨能成功。
有許多人,也會用許多方法企圖說服戴安娜夫人捐助資金,但他們最終選擇了秀茨,並長久地建立起親密的朋友關係,無疑是秀茨的獨特魅力發揮了作用。秀茨總是讓人感覺很親切,戴安娜夫人說:“你從來感覺不到她的失望情緒。比如,她希望你能捐助100萬美元,而你隻出了1000美元,但是她不會露出失望的樣子,她會說‘那就下一次’。”
如果捐助沒有達到秀茨的預期,秀茨絕不會讓戴安娜夫人感到絲毫的失落,在交往中,秀茨總是讓戴安娜夫人備感寬慰。記得她們結識不久,戴安娜夫人第一次做祖母,秀茨為小嬰兒送來一套精美的套衫,“哦!多麼甜蜜的舉動”,戴安娜夫人感歎道,“秀茨和我的家人一樣激動和快樂,她對嬰兒的誕生充滿了愛意”。當戴安娜夫人另一個孫子出生時,秀茨依舊來探望。這些雖然都是些小事情,但秀茨從未錯過,而且都是以私人的名義來探望。“對於許多人來講,人與人之間總是有一道藩籬難以跨越,但和秀茨在一起,你從來感受不到隔閡,她總是那麼愉悅,我愛她!”
經過一番慎重考慮,戴安娜夫人把捐助的視角投向了大專院校,此前,他們並不捐助大學,正是秀茨為他們打開了捐助大學的窗口,使他們考慮為大學做更多的事情。
在秀茨的倡議下,CSUS開創性地成立了一個基金會性質的校長俱樂部,會員費不低於5000美元,成員都是社區領袖,他們都是成功人士。在秀茨到來之前,沒有類似的舉措。
由此,通過運作校長俱樂部,秀茨募集到許多資金並能夠有所作為。比如,舉辦募捐晚會,通過賣票、賣桌位、邀請朋友等方式募集資金。基金會的成員也期望該基金會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以一種更有效的方式滿足學生們的需要,因此給予秀茨極大的信任。募集的資金都由秀茨管理,因為大家都相信秀茨,知道她是在為學生做事情,她有多年的大學工作背景,她知道把錢花到什麼地方。
在戴安娜夫人看來,秀茨在CSUS所完成的事業是驚人的。丈夫去世後,戴安娜夫人曾一度消沉,幸運的是,秀茨給她極大的自信,使她意識到自己不得不追求新的生活目標,必須創造一個全新的自我。秀茨邀請她參加校長俱樂部,並擔任該基金會的主席,後來戴安娜夫人又受邀參加了當地四個非盈利性的慈善基金會。當筆者在戴安娜夫人家中見到她時,她愉悅的心情溢於言表:“當我加入基金會時,感覺真是好極了。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我很享受做善事的感覺。假如秀茨說我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就更加開心了。”
秀茨親自拜訪當地商界名流,如加州佛斯特農場(Foster Farms)的主人等,並建立友好廣泛的社會關係。隨後,秀茨又結交了當地多位農場主,比如一位擁有奶酪廠的農場主,秀茨花了很多時間同他在一起交流,從而知道了奶酪其實是非常難做的。秀茨還盡力幫助他們,比如,世界上最大的葡萄酒釀酒廠就在這裏,產量豐富,令人稱奇,秀茨曾經幫助他們籌資建設市中心的酒窖蓋洛中心(the Gallo Center)。
秀茨還邀請美國著名黑人明星比爾·科斯比(Bill Cosby)來這裏做演講。比爾·科斯比被譽為美國“電視喜劇之父”,他也是一位慈善家,可以說是在白人為主的社會中獲得成就、受到尊敬的美國黑人的光輝典範。
秀茨對蓋洛中心的主人說:“比爾·科斯比要來這裏,我覺得他不會希望住在酒店裏。”這位農場主熱情地說:“哦,我們擁有私人的小木屋,裏麵所有的精美物品都是私人藏品,有很多獨立的房間供客人居住,都具有異國風情。當然,我們還有非常可靠的安保措施。”當比爾·科斯比到來時,整個中央山穀都沸騰了。大家都想來看看大名鼎鼎的比爾·科斯比,因此來了很多人,也籌到了很多錢,那真是一個精彩的夜晚。後來證實,比爾住在蓋洛中心也異常開心。
CSUS校園的蛻變
在許多人眼裏,秀茨的影響力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當需要為學校籌集資金時,她似乎總能找到一些熟人或朋友幫忙。在秀茨的努力下,曾邀請來校演講的大人物有前國務卿科林·鮑威爾、前第一夫人芭芭拉·布什、美國著名演員比爾·斯比等。
秀茨也逐漸意識到,向有名望的人士籌集資金,要了解他們,要向他們學習,因為他們也在觀察你的言行。隻要你尊重他們,尊重他們的事業,他們會很樂意為教育投資撥款,他們真的希望能夠辦好教育。
由於秀茨的到任,CSUS的各個方麵得到了史無前例的推進。秀茨認為營建專業院係樓(DBH)是她募集資金最大的一次成功。DBH容納了工商學院、教育學院、計算機科學實驗室、學生電台、校報及最先進的教室。該建築竣工於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