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連“博士俱樂部”的主要領導人、柏林大學的神學講師鮑威爾也向這位年輕的小弟弟報以熱烈的掌聲,立科中學的曆史教員卡爾·科本感歎地說:“這才是從自己心中說出來的。”
往往在這使卡爾最激動的夜晚裏,他又會提筆立即給父親和燕妮寫信,告訴他們他在“博士俱樂部”的事情和目的。“這裏在爭論中公開了很多對立的意見,並且我總是緊緊地盯住現代世界哲學。”
當時的黑格爾學派已分成了左右派。右派稱老年黑格爾派,他們用基督正統思想來解釋黑格爾哲學;左派稱青年黑格爾派,他們堅持黑格爾的辯證法,從黑格爾哲學中作出無神論和反對專製統治的結論。卡爾讚成青年黑格爾派的哲學和政治觀點。
卡爾往往有意發起頻繁而激烈的爭論,從而,使自己的思想能與那些傑出朋友的思想進行比較,漸漸地,這位俱樂部中的“小弟弟”有了中心位置。主要領導人布魯諾·鮑威爾也成了卡爾的忘年之交。
“博士俱樂部”也是個“文學俱樂部”,促使一時“隱居陋室”的卡爾又活躍起來了。這裏有許多文化名人,著名文學家阿爾寧常以個人名義舉行文藝晚會,這裏的領導人神學講師鮑威爾又酷愛戲劇藝術。卡爾還結識了歌德和在莎士比亞劇中以精湛表演征服了柏林人的愛德華等一些德國很有名望的人士。
新聞記者查斯在1846年出版的《新時代的柏林》一書中寫道:“正是在這裏,在施特黑利咖啡館裏,柏林人為了議論種種新聞而聚集在一起。在這裏,詩人亨利希·海涅一麵津津有味地吃著夾餡蛋糕,一麵創作他辛辣諷刺柏林上層社會的短嘲詩;在這裏20年代的戲劇批評家們寫文章評論使整個舊歐洲為之傾倒的仲塔格的才華;在這裏‘青年德意誌’運動受到七月革命的影響而壯大起來;這裏進行過關於黑格爾哲學的熱烈爭論;也正是在這裏‘青年德意誌’運動的思想成為過時的現象,而《哈雷年鑒》和《萊茵報》為它們的槍炮備足了彈藥;在這裏柏林的新聞記者們給全德國的報刊撰寫文章。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年輕的德國人民和新時代是在這裏取得勝利的。”
卡爾在“博士俱樂部”中得到了多方麵的鍛煉,形成了青年黑格爾派中印象最深的一個,以致在他離開柏林之後人們還在經常談論他。
1841年9月,恩格斯到柏林服兵役,在柏林大學旁聽哲學課。當時卡爾已離開柏林,恩格斯從青年黑格爾派的朋友的介紹中了解了卡爾,在他與埃德加爾·鮑威爾(布魯諾·鮑威爾的弟弟)合寫的一首長詩中對這位特裏爾青年的英勇氣概作了生動的描寫:是誰跟在他(布魯諾)的身後,風暴似疾行?
是麵色黝黑的特裏爾之子,一個血氣方剛的怪人。
他不是在走,而是在跑,他是在風馳電掣地飛奔。
鷹隼般的眸子大膽無畏地閃爍,他滿腔憤怒地舉起雙臂,仿佛要把廣闊的天幕扯到地上。
不知疲倦的力士緊握雙拳,宛若凶神附身,不停地亂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