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私定終身(2 / 2)

“那你看得上誰呢?”卡爾要順藤摸瓜。

“你說呢?”燕妮反問,又刷地羞怯地說,“我隻看得起我自己。”

“我怎麼知道你看得上誰?”卡爾佯裝問道,“我要是能鑽進你的腦袋和肚子裏就好了,我就會知道你真正喜歡誰。”

“那,你就鑽進去唄。”燕妮哧哧笑著說,看了一眼卡爾,很快地耷拉著頭,羞紅了臉。

卡爾瞧她的頭發:“那柔軟的比任何玩具都好玩的一對小發辮……

卡爾算是已摸著了“瓜蒂”,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他接著就滔滔不絕地給燕妮講述他在大學裏當同鄉會會長的事,講常帶大夥去“白馬”酒店喝酒消愁,談論政治,甚至去討伐學校那些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的貴族子弟。

於是,卡爾也講了她關心的他右眼旁一線小疤痕的故事。

“我知道你勇敢,但還得多長智慧,千萬要注意保護自己,沒有身體,還能有什麼?”

燕妮說著,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來,她又瞥了一眼家裏的後門,對卡爾說:“你過來,給我看看你那傷疤。”

卡爾向她伸過頭來,燕妮那軟綿綿的手指揉著那小小的隱約的疤痕,真像要把疤痕輕輕拭去。卡爾體驗出通過那手指頭傳過來的一脈電流。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一次玩遊戲把手足都劃破了。”燕妮一邊嗔怪地說。

“怎麼不記得,這不是你的白手絹嗎?我一直帶在身上。”卡爾從口袋裏掏出手絹,一塊折疊得方整慰帖的手絹。

“好香啊!”燕妮打開手絹,聞到了一般濃鬱的男人的香味。與其說她將手絹貼在鼻子上,不如說是貼在嘴唇上。她把手絹按原來的折痕小心地折疊起來,交給卡爾,說:“隻不過已成了一塊花手絹了。”

“嗯,這是血的花。”卡爾莊重地說,又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有一天,普天下受壓迫的勞動者都自己覺醒起來,用自己的鮮血樹起一麵旗幟,建設比聖西門更理想的社會……”

卡爾正是以他那非凡稟性的魅力、豐富的想象、深邃的智慧、博大的胸懷和不為一般男人所具有的剛毅的氣質,而使這位傾城的美女傾倒的。

比卡爾大四歲的燕妮不僅是以她秀麗的容顏贏得卡爾的愛慕,她的文化素養、聰穎賢慧、高尚善良都使卡爾中意。

燕妮這時卻還不知道,卡爾已為她在波恩熬過了不少夜晚,寫過了不少向她傾吐衷腸的情書戀歌哩。

卡爾也並不十分清楚,這特裏爾甚至於普魯士的豪宅府邸內有多少富貴子弟、公子少爺前來登門求婚,向她傾吐愛心,然而都被她一一婉言謝絕了。

卡爾沒有財產,又不是顯貴,還是一個沒有固定職業的大學在校生,尚不明將來的前程如何……這一切,燕妮清楚,不能與其他任何到家裏來的男人比較,可孩提時卡爾身上的一種無形的美的東西鉗製著她,似乎自己隻有同卡爾在一起今生今世才會幸福,就是將來吃苦受折磨也是一種從他人那裏尋找不到的幸福。

他們久久地將視線交織融會在一起,心裏翻滾著……每天就這麼呆呆相視地坐著,即便不吃不喝,也是一種最大的滿足。

暑假的又一天,也是在這個花園裏,那卻是夜鶯歌唱的時候,卡爾拉著與童年時代很不一樣的燕妮姐的手,緊緊地握著,柔和而低聲地對她說:“我們相愛吧!秘密地相愛!”

燕妮拉著卡爾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以示回答。

這時,他們都捅開了心裏悶得慌的窗戶。

卡爾忘形地拍著手掌跳起來,驚得夜鶯飛翔。

銀盤似的月亮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晝,燕妮輕捷地走出了葡萄架,躲進了花園裏的灌木花叢中,引卡爾捉迷藏,追那童年的夢。

“找我吧,我離你很近哩!”燕妮說。

卡爾撲進了花叢中……

就在這時候,他們倆麵對著滿盤銀月訂婚承諾,隻要活在人間,終生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