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仲川,我們還打架麼?”

吳仲川有氣無力地說:“打,怎麼不打?男人說話就要算數,不算數算什麼男人?你……你放馬過來,我還打不過你嗎?我……我告訴你,我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說完真的站住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司馬江問清楚了事情經過,同意了。

“我贏了就放了我?”

“可以。”井上林說。

“司馬江,你的意思呢?”

司馬江說,這很公平,我沒有意見,如果井上林連你都打不過,我們抓你沒有意義。我司馬江雖然要你死,但是,我也是男人,這樣的事情我絕對尊重公平,如果你贏了,就滾吧,我們不攔你。他知道,就是放了吳仲川,他也走不出這高原。

“那你把槍放在雪地上。”

司馬江解開槍,放在雪地上。井上林也把槍放在一邊。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竟然開起了這樣的玩笑。吳仲川手上的繩子被解開,做好了打架的樣子。兩個人,像兩頭狼,相互看著對方。吳仲川借著幽幽的雪光,呼的一下,朝井上林撲了過來。井上林一躲,吳仲川倒在地上,卻把他的腳抓了個正著。井上林的腳有些僵硬,一看吳仲川抓住了自己的腳,另一隻腳就踢了過去,哪知道也沒有站穩,倒在地上,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在冰上打滾。突然,吳仲川抓住了井上林丟在一邊的手槍。

“哈,哈,哈,你上當了吧。老井,快舉手投降,司馬江,別動,否則,我就要讓你上天堂。”他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裏,十分得意的樣子。司馬江站在那裏,雕塑一樣。

“吳仲川,你這個王八蛋,太卑鄙無恥,你是男人麼?是男人就不要這樣做。我告訴你,我原先心裏還尊重你是條漢子,現在,我看不起你,你就是把我們倆殺了,你也是條狗,知道麼,狗。”司馬江詛咒著。井上林嚷著:“吳仲川,我把你當成一條漢子,我叫你吳哥,你這樣做,配做哥麼?我原先尊重你,就是尊重你的為人,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你讓我看不起你!你開槍呀!朝我胸前開,我看你有這個膽麼。我告訴你,你就是把我和司馬江打死了,你仍然活不了,會有人要你的命。”

“老井,現在知道他的為人了吧。”司馬江說。

“唉!鬼知道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司馬江說,我早就說過了,他不是人,他要是人,我會變成太監?他讓我一輩子做不成男人,我不會讓他好過的。老井,你放心,他敢開槍殺你,我會讓他知道司馬江幾隻眼。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他的。吳仲川,你他媽的開槍呀!你不開槍,就不是你娘生的,我看不起你。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吧,壯烈一些。

吳仲川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一時愣住了。

他倒退三步,用盡吃奶的力氣號叫道:“老井,司馬江,不要逼我,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你以為我不是爺們兒嗎?我告訴你,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不在乎多殺幾個,我比你們還狠。”

“那你開槍呀!”井上林腦子一片空白。

吳仲川真的扣動了扳機。

奇跡出現了,槍沒有響。吳仲川氣得把槍甩在地上,自己也倒在雪地裏。仰天長歎:“天呐!怎麼……怎麼是個臭子?我玩了這麼多年的槍,竟然碰上了這樣的事。天不滅曹啊,天不滅曹呀!老井,司馬江,我不是怕你們,是天要滅我啊!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我就死在這裏。”他躺在雪地上,再也不起來了。

這樣的結果,誰都沒有想到。

井上林被司馬江數落了一頓。

他說你是老警察了,怎麼做這樣的事情。我告訴你,我的槍,彈匣下掉了,他撿到了也沒有用。而你,竟然就這樣聽他的話,把槍丟在一邊。井上林承認自己腦袋發熱,做錯了。他撿起槍,拉開一看,這才知道子彈被裏麵的雪凍住了。他長歎一口氣,心裏埋怨自己,為什麼這樣感情用事?為什麼就不能改改自己的鬼脾氣?這要是光榮了,多不值呀。他插好手槍,借著雪光,用刀砍斷了幾根樹枝,捆紮成一個爬犁,兩人拖著吳仲川繼續往前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他們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氣。他們隻有一個信念,絕不能死在這冰天雪地裏,也絕不能讓吳仲川死了。太陽出來了,一輪紅日從昆侖山中升了出來,照得雪山格外冰清玉潔,像一個高貴的女人。吳仲川也被井上林和司馬江的精神感動了,他自覺地從爬犁上站了起來,找了根棍子,也一步一步向前邁動。

“老井,你是條漢子。”他佩服地說。

兩人沒有理他,繼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