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一句“記不起來”,彼此間劃出了兩個世界。
疲憊的無跡,早已懶得睜眼。彼此的世界斷了線,她很想念那個曾經的阿曼。陽光很暖,心很痛,暖陽也治愈不了心中的創傷。
曉勇靦腆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著搔搔頭而離去,當麗雅走近身邊的時候,無跡都毫無反應。
山上的黑影也隨之消失在了綠茵間。
無跡與麗雅剛回下榻之處,縣官大人早早等候在內,命人交給麗雅一張請帖,盛情道:“此地很久未有貴客,難得二位大駕光臨,還未給你們接風洗塵,現下補上,希望府上小聚宴飲。”
“承蒙大人盛情,必當赴宴。”無跡道。
無公子的名字在請帖上列第一位,之後是慶公子。縣官為東道主,其他賓客都是此地的豪門權貴,是為午膳。
第二天,無跡與麗雅去縣官府上赴宴,未及落座,無跡就被另請到一處,幾名侍女擁著無跡而去,麗雅則被扣押起來,其他賓客則掃興而散,原來不過是個局。期間,有士兵看守,不許麗雅走動,麗雅觸眼都是重兵把守。看來,宴無好宴。還是個隻能空肚的宴。
侍女們停下了腳步,無跡亦隨著停下步子。又聽那些侍女各自轉身離去,無跡正欲轉身,手臂被牢牢抓住,隻聽:“故人相聚,是不是很開心?”
“能讓扶南天子紆尊降貴,鄙人能不開心嗎?”無跡沒想到古子沃居然會親自出馬,有些意外道。更意外的是,居然那龍涎香的味道沒了。
古子沃看著瓷肌雪膚的無跡,將其扶至椅邊,遷就道:“請坐!”
無跡立而不坐,道:“這君王引路的隆恩我怕無福消受,更想不到還能相逢,太過意外,令人有些恍惚。”
“位置就在旁,你願坐就坐,不想坐隨你。”古子沃有些怒意道。
“上次晉國多又得罪,還望莫要記仇。”
“是嗎。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有仇不報非君子。”古子沃笑言道。
“我就剩著條爛命,若是你要,拿走便是。”無跡顯得無所畏懼道。
“你的命還是留著,你不是想當我馬前卒,替我掃平哀牢嗎?”
“這筆交易你同意了?那石珠呢?”
“給。”古子沃將那月音靈石放到了無跡手中,那肌膚的相觸,讓無跡有些不太適應。急著縮回了手
無跡握住了珠子,欣喜之色揚於臉上,這顆珠子,也許就能喚醒曉勇的記憶。
“為什麼不想入宮?卻願意為扶南出力?”古子沃道。
“當年因皇後之位,為此生出了不少事端,何來情愫相生,更多是殺戮與血腥,當年恕我無知。願為扶南出力,當我是為巴舍曼贖罪。”無跡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身為晉國之人,真心甘情願為扶南?”
“不甘,可天下大勢,已不容我逆勢而為。反正扶南已經牢固控製了占臘,現在又在占臘駐有多個都護府,要吞並占臘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隻是在你一念之間。至於晉國,我那弟弟貪戀黃金座椅,誌大才疏,昏聵無能。晉國軍隊力量早已被徹底閹割了,當年支撐晉國的公孫家族內部已被瓦解,晉國的中流砥柱也已經蕩然無存。晉國朝中各大權貴,部分早早搭橋與扶南暗中往來。公孫迦婁就是因為查了不該查的東西,牽扯到了不能碰觸的線索,以珠寶案為名,誘至哀牢,遂被他人謀害。此案背後亂象紛呈,實則極可能牽涉扶南在哀牢的角力。哀牢的墨家神秘消失。可能也是你們扶南的手筆。如今陛下連著納入兩個哀牢皇族為妃,你已經這般明顯在出手,卻還不願意直接說。”
“接著說下去。”古子沃玩味著無跡的言辭,想來司馬月心私下偵得搜羅了很多信息,與其談論毫不費勁。
“與哀牢的邊境的扶南駐軍,與之前有多不少。這般明顯想將其變成傀儡國。這個世道隻要強硬,手法多的是。可是手法再多,想一手攬了哀牢也至少布局五年,慢則十載。我如今有一個法子,可三四年之內助陛下完成夙願。”
“你倒說說我扶南的夙願是什麼?”古子沃的心情似乎很好,聽著無跡娓娓道來,舒心得很。
“扶南不但侵蒲甘,吞羯族,亂晉國,控製占臘,分裂康居,稱霸之心日益膨脹。哀牢遲早是扶南的囊中物,但是人也不傻,占臘王室的例子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想必哀牢還想掙紮一番。而扶南無法輕易拿下哀牢,”
古子沃總覺得有蹊蹺,道:“無骨的舌頭,蓮花亂顫,誰知是不是蛇吐出的信子。司馬月心,我跟你對一局。誰先拿下哀牢,則是贏者。落敗者一切皆有贏者決定。”
“你是扶南君主;我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這樣公平嗎?”
“晉國的宮門為你敞開,為何不回去?”古子沃步步靠近道。
太過靠近,令無跡步步倒退,退到退無可退,靠著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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