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你小心,別動了胎氣。”曉勇有些擔心道。
“冒昧打攪,口渴了,想進來討杯水喝。”阿慶嫂嗬嗬笑扯著。
曉桃再呆也能覺察到那盲眼公子的異樣,道:“隻是喝水,怎這公子如此激動?”
無跡壓抑著心中的情緒,慢裏斯條道:“是鄙人唐突。”可那種感覺不會騙人。
阿慶嫂偷笑捂著嘴,道:“小娘子,是否能給我倆喝口水?”
兩個翩翩佳公子卻走到曉家寒舍求水飲,令得曉勇與曉桃麵麵相覷。
桃兒討厭那盲眼的公子,雖然盲眼公子長得極是俊俏,可剛才的舉止太過輕浮,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的阿勇哥。於是,曉桃深情依偎在其阿勇哥身邊,道:“奴家身子不便,兩位公子可去鄰家討杯水。”
如此的逐客令,無跡立刻訕訕,不好意思。
阿慶嫂倒是不介意:“隻是喝口水罷了,小娘子太過不近人情了吧。”
“若有得罪,請這位兄台見諒,我家娘子有了身孕,脾氣有些古怪。”
“看來有所不便,真是打擾了。”阿慶嫂躬身道。
“請問曉兄,你以前是哪裏人士?聽你口音,像是悅可素那邊的。”無跡脫口而出道。
曉勇愣愣看著眼前兩個陌生公子正欲開口答道,隻見身邊曉桃的神色緊張,略作痛苦之態,道:“阿勇哥,我肚子痛,快來扶我進去。”
“賤內身子不適,恕我們不周,兩位若想喝水,還請去鄰家。對不住了。”曉勇扶著桃兒,連門也忘了關。
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無跡的手慢慢垂下,喜極而泣的淚緩緩下來,戀戀不舍地轉身。
無跡特別想呼之欲出的“阿曼”,心底已完全被那聲音給擊潰了,一定是阿曼。如果不然,麗雅也不會帶自己來敲這戶人家的門。
“麗雅,他長得是不是像極了阿曼?那人是不是阿曼?”無跡如今聲音有些飄渺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可剛才看到那女子的神態,想必是吧。隻是那曉勇似乎也不認識我們。”阿慶嫂是似而非,可又沒有十足的把握道。
無跡身下的腳有千斤重,欲想進入門內,卻又擔心失望而歸,失魂落魄道:“走吧,明日再來。今日實在是太唐突了。”
阿慶嫂覺察到了無跡的不開心,也許是那聲“賤內”,更或許是女子那嬌滴滴的一聲“阿勇哥”……小步在無跡後麵跟隨回去了門沼家。
“出了個門,無公子臉色怎麼差了那麼多,不會是得了急病吧?需要招大夫嗎?”門家大娘倒極為熱心誠懇道。
“無妨無妨,馬上會好起來的。我自己隨身帶了很多急用的藥。”阿慶嫂道。
無跡百無聊賴地靜靜坐著,陷在了回憶裏,不由念起了往昔,千轉百回的愁腸滿懷,抱著膝坐了一下午的泥地,似一座神像,一動不動。門家大娘看著奇怪的自家兒子兩位朋友,搖了搖頭。真是個奇怪的人,看著光鮮,不知是不是個傻子。
阿慶嫂看著那尊人肉石像,隻覺得是自己太過急躁。歎息了一聲,一個下午過去。拉了拉無跡的袖子,抹去了無跡臉上的淚水,道:“是不是感覺糟透了?”
“他的聲音不會錯,若是能讓我摸一摸他的臉,我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阿曼。”無跡癡癡言道。
“明日,你我再去那戶曉姓人家,問個究竟。”阿慶嫂拍了拍無跡肩膀,拉起了席地而坐的無跡。
是與不是,無跡都要再重訪一次,這一次,一定會有一個答案。
是她太遲了,他忘了她了嗎?
還是他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阿曼。
無跡心中千千萬萬種可能,更是難受的要命,掩麵失聲痛哭起來。
越是著急,人就越顯得木然,毫無一絲精神。旁人看著倒有些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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