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回:媒妁之言(2 / 2)

媒婆見了,欣喜萬分,許諾道:“好啦好啦。這門親事兒成與不成,你們就看我的吧,就看我的啦!”

當下,媒婆的表情、話語,透露著明顯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之意。

此後,媒婆果然趁熱打鐵,第二天就找見當屯小寡婦提親來了。

小寡婦見媒婆登門給自己提親,沒當即答應。卻猶豫片刻,說道:“嬸兒啊,我倒沒啥,可擔心孩子啊。”小寡婦臉浮著愁雲說:“我怕給孩子找個後爹,後爹再拿孩子不好,那我們娘倆兒,不就慘啦?不就遭大罪啦呀?!”

小寡婦說:“嬸兒啊,你也知道,自打我家二硬死後,那登門兒提親的,都踏破了門檻兒呀,可我沒答應,都沒答應,全推啦!”小寡婦說:“不瞞嬸兒您說,我連人都沒去見,怕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啊!”

媒婆聽了,就圓場道:“侄兒媳婦,你說的這個、這些,嬸兒都知道,嬸兒能不知道嗎?”媒婆說:“嬸兒也都替你想過,你知道,嬸兒給你提的人——人家金豹,壓根就不是那沒良心、黑心腸的人啊!”

媒婆說:“過門兒後,該咋對待你娘倆兒,我跟金豹都打開天窗——說了亮話啦。人家那頭,說得敞亮。你過了門兒,保準不虧待你們娘倆,不叫你們吃屈!”

小寡婦聽後,陷入沉默,想了想說:“金豹——他人好是好,可就……”小寡婦沒好意思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其實,盡管小寡婦對麻子夏一直幫她在土井台子提水,很感激,有好感,也曾當著那家男主人的麵兒,誇過麻子夏,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一個人,心地兒好,比啥都強。”

然而,在小寡婦心裏,其實對麻子夏那種有礙觀瞻、“慢待觀眾”的糟爛長相,也鄙夷、看不上。尤其,當下媒婆給自己提親,一旦親事兒定了、成了,就意味著得跟那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打發終生,所以心裏也挺不是滋味兒。

然而,媒婆知道小寡婦心中所想,話裏意思,忙勸道:“哎呀,我說侄兒媳婦啊,你是嫌人家金豹麵相不濟吧?”又道:“嬸兒也有啥說啥,人家金豹——那臉是不大光滑,鼻子勾勾著,挺大。還沒了耳朵……可那算啥、怕啥呀?”

媒婆說道:“嫁人嘛,是跟人家過日子,圖的——就是人好、心好,有能耐!”媒婆說:“隻要他能頂門立戶,養家糊口,有好日子過,不就行啦?”媒婆說:“咱找女婿嫁人,也不是趕集買梨桃瓜果,專揀好看的挑啊!咱女人,找漢子,可不能光看表皮,不顧內裏呀,咱得看他內裏好不好、爛沒爛、行不行啊!”

此媒婆,到底是說媒行家、高手。她說的每句話,都很有穿透力,撞擊著小寡婦的心。終於,小寡婦不再辯駁,動了心,在情願與不情願的矛盾中,答應嫁給麻子夏。

於是,媒婆如願以償,大功告成。

接著,媒婆就離開小寡婦家。匆匆去找了那家老兩口。在大肆擺功、並再獲大量“謝禮”後,就幫著老兩口出謀劃策——趕緊備足彩禮,選好日子,趁熱打鐵,把喜事兒辦了。

一切都按媒婆的策劃順利進行。

於是,不久,這家老兩口就大操大辦,把小寡婦給麻子夏迎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