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風將細碎的發絲吹的相互交錯,吹的樹葉不停的發出沙沙之聲,讓這本是寂靜到極致的黑夜不免透著一絲詭異。
傾歌屏住氣息,將體內躁動的內力安撫下來,本是天旋地轉的世界漸漸恢複平靜。隻是……
傾歌看著麵前的人,那張冷落冰霜的麵容,雙眸之中透著的依舊是那揮不去的厭惡,目光微眯:“你……怎會來?”
“自你離開小木屋,門主便讓我保護你。”承絕淡淡的開口道,眼中的厭惡絲毫不減。
“他……讓你保護我?”傾歌突然覺得這事著實不可思議,不相信的指著自己。
“是。”承絕掃了傾歌一眼,便是轉過頭去:“希望你,好自為之。”說罷,便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這片樹林之間,隻留得那風聲依舊在四周肆虐。
傾歌望著承絕消失的方向,她知道這人依舊在她周圍,可是,她卻開始不知道離情了。難道,是為了龍淵卷軸,所以,才派承絕保護她,不讓她死嗎?可是……承絕是他的貼身護衛啊!派誰都不應該派他!
那晚他的失控,林間的小木屋,還有木屋中他醉酒的模樣,總感覺有些事情已經慢慢偏離了本以為的利用關係。
傾歌斂下眸子,不再細想下去。有些答案,有些事情,不知才是最好的結果。
傾歌起身回到了丞相府,匆匆的換好衣服,還未上床,門外便是傳來了敲門聲。
傾歌心立馬拎了起來,連忙轉頭看去,心中一直祈禱著不要是他,可是門外傳來的聲音瞬間將她的祈禱齊齊打碎。
“傾歌,睡了嗎?”墨子央的嗓音,依舊溫潤的難以替代。
傾歌不免有些自嘲,除了墨子央回來敲她的門,還會有誰?
傾歌連忙將發絲弄的有些亂,將外衣披在身上,盡量營造出剛起床的樣子,走過去,將門打開,故作平靜道:“公子,可是有事?”
墨子央垂下眼眸看著傾歌,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轉,可惜隻是刹那,不過轉眼依舊平靜如常:“本是想看你是否已睡了,想來是打擾了。”
“剛躺下,並未有睡意,不知公子是否是有事?”傾歌心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雙眸對上墨子央的視線。她不知道在安太明那裏,墨子央是否已經看穿是她,可是,那時他的舉措,總讓她不安,讓她有一種他早已看穿的感覺。
“無事,隻是突然想到過來瞧瞧你,你先睡吧。”墨子央看了一眼傾歌,便也轉過身子,向後走了去。
傾歌一直望著墨子央的背影,心中總是泛著一絲不安。昨日他的不問,今日他突然到來,她怕,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自他眼中到來。
傾歌收了目光,將門輕掩上,走到床邊,靜靜的躺了上去。
今日突然去安太明那裏,是她太莽撞了,還未弄清楚安太明是何等人物,貿然前去,被他算計自也是應該的。隻是……
眼中突然閃過的圖樣,傾歌雙眼半眯起,若她沒有看錯,那便是一個萬字圖樣。離情曾告訴過她,鬼穀中人後背上方便是刻著佛教當中的萬。這,安太明難道是鬼穀中人?不是說鬼穀不問世事很久了,那為何這人會幫皇上辦事?
傾歌心中疑惑更甚,這種種事情加在一起,一切的謎團濃的使她連自己也看不清楚。
靜虛和天遺,這事似乎比她想的還要難。可,不管結果如何,他們終歸是要見上一麵的。天遺這次遠嫁,若真如靜虛所言,結果有可能……那她會在那天,將那場婚禮破壞。
她現在沒有法子可以光明正大進宮,若讓墨子央帶口信給天遺,如今怕是不能。最近,她不能再做些讓墨子央生疑的事。
眸子一縮,如今,辦法隻有一個了。
旦日。
傾歌打掃著院子,今日並沒有特別的事情,隻稍等候晚上。
月升日暮,恍如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傾歌站在皇宮屋頂之上,眺望著遠處天遺所在的宮殿,今夜,注定是要有些瘋狂在裏頭了。
如此想著,身影卻是飛速的向前飛去,似乎要與風比上速度一般。
很快的便是來到天遺所在的宮殿,傾歌從屋頂上拾起幾塊小石打在那守門人的睡穴上,看到她們一一摔落之地上,便從屋頂上躍了下去,輕輕推開天遺的仿佛,側身飛快的閃了進去,將門合好。
傾歌快步向裏屋走去,卻是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有什麼不大對勁,凝眉卻是想笑,也不做什麼準備,依舊是快步走了進去。剛走入裏屋,一把劍便是抵在她的脖頸至少,似乎隻要她在上前一步,鮮血便要灑落這華麗宮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