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明明是威脅殘忍的話語,由她嘴裏說來,莫名卻是少了份底氣在裏頭。
“你便什麼?天遺,你這是要殺了我?”傾歌挑眉道。
“傾……傾歌?”天遺驚呼出口,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麵前的黑衣人。
“不是我,還有誰。”傾歌輕笑道。
“你怎麼?”天遺收了手中的劍,隻是一雙眸子仍就驚訝的看著傾歌,隨即想到了什麼,連忙擔憂的招呼傾歌快走:“你快走,父皇在這周圍派了很多人保護我,再不走,那些人過來,你便插翅也難飛了。”
傾歌一愣,她也曾聽離情說過天遺周圍有高手保護,可是方才她進來卻也沒遇到阻擾,這是?這事先不去管,倒是有一事她卻有些在意,便也看著天遺:“你為何不問我,為何會武功。”
“有些事情,知道便可,不需要問,你不說,自然有你的苦衷。你有武功,便能自我保護,這是好事。”天遺牽起一笑道。
傾歌不語,隻是看著天遺,從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便知道天遺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不論世間如何對待她,她依舊能溫柔的對待他人。
“天遺,今晚,跟我去個地方,好嗎?”傾歌拉過天遺的手,萬分認真的拜托道。
“一個地方?”天遺不解道。
“去看一樣東西,一樣你看了,斷不會後悔的東西。”
“可是……”
“就當我拜托你,去看下好嗎?”傾歌拉過手,神情十分認真。
“可……就算我同意,我們又怎麼出去。此時此刻,皇宮比往常更戒備森嚴,你我怎能出去。”天遺歎了一口氣,如今不是她願不願意,而是這皇宮根本出不去。
“你若同意,自然有辦法可以出去。”傾歌說罷,便是走了出去,將先前被她點住睡穴的兩個宮女拖了進來,看著天遺,複又開口道:“你我換上她們的衣裳,偽裝成宮女先。”
天遺看著傾歌認真的樣子,想了想,她剩下的時光並不多了,瘋狂一次又如何。如此想著便也走了上去,和傾歌一起換上了宮女的衣裳。
換好衣裳,傾歌便是將那兩個宮女搬到椅子上去。
“我們現在出去。”做好了一切,傾歌看著天遺道。
“好。”天遺點了點頭。
兩人便是走了出去,將門合上,一路上裝作普通宮女的樣子,倒也沒惹什麼人懷疑。在天遺的帶領下,兩人便是躡手躡腳走到一堵城牆前,對看了一眼,兩兩縱身一躍,便是逃出了宮裏。
天遺看著傾歌,不由笑出聲來:“我第一次偷溜出宮,不曾想倒也很玩,而且今晚守衛倒是有些鬆懈。”
“嗯。”傾歌應聲道,心中卻也對天遺的話有些疑惑,今晚的守衛真的比往日的有些少了。
“不管這些,你且隨我來,用輕功過去,想來會快些。”傾歌建議道。
天遺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做細想,點了點頭,便是隨著傾歌向前飛去。
待離皇宮越來越遠,待距離相國寺越來越近之時,天遺不由停下了腳步,一雙眸子伴著些許的驚訝和不解看著傾歌。
傾歌也停了下來,歎了口氣,對著天遺說道:“我想讓你隨我去的地方恰好在相國寺內,你且隨我一起去。”
“我……還是不去了。”天遺眸光有些顫抖,卻是垂下了眼眸,準備轉身向後走去。
“天遺!我讓你去的地方,是一片海棠樹。”傾歌喊出聲來,話語剛落地,卻是隨風散去,而那正欲轉身走去的人,卻是直直的停在了那裏。
久久之後,天遺終是挪了挪唇瓣,說出的話語依舊伴著些顫抖:“你說,那裏,有海棠?”
“你且隨我來。”傾歌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天遺的手,不讓她有絲毫的後悔,便是直直的向前奔去。
路上,天遺不發一語,眸子依舊深深垂落,在這夜幕之中,更是瞧不出什麼。直到兩人已進入相國寺內,直到兩人已走近那片海棠,直到海棠已清晰的占滿整片視線之時。天遺終歸再也無法平靜的抬起頭去,望著海棠,再也移不去視線。
傾歌鬆開手,走到一邊。不必去瞧,便也能想象得到天遺此刻是怎樣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