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姻緣
入宮已經晚上,剛用過晚膳,皇上皇後坐在殿內,自己做了一禮,便被姐姐拉著坐下,問今天怎麼回事,也照實說了,姐姐雖然說了一句莽撞,但也未責怪,知道自己疼幾個丫頭,也不多說。
“今日,瑾棠去了雁琳住所,不知商議什麼事,出來後,那個囂張跋扈的公主竟是安分了一整天。”皇上不冷不熱的說著,不知意有所指還是隻是陳述。
“此事勞煩王爺了,汝玉自知出錯,甘願領罰。”
“若是我讓瑾棠休妻娶雁琳呢?”自己還未曾回答,姐姐就說了起來,皇帝隻能賠笑說隻是玩笑,嚇嚇這個莽撞的丫頭。
給姐姐診過脈,寫下幾味藥,留給鳳溪姑姑。“小姐處事還是小心點,我們這些人都是小姐的,受點委屈不礙事,隻是切莫毀了小姐的的大事。”
“我的大事就是保護好你們,照顧好姐姐,我回去了。”應該找他談談了,今日他若不去找雁琳,估計也不會隻有流言這麼簡單。
府內燈火通明,雁琅還在書房,凡一通報後自己和他獨留在房內。就像那次在書房見他一樣,還在看著那幅畫。
“王妃今日想起我這個夫君了?”帶著戲虐的意味,自己不知怎麼回答,握緊自己手中的紙,那正是老皇帝去世時所給。一紙休書,本身這婚姻就是皇帝所賜,最好的鑰匙就是皇帝的禦筆。
“今日汝玉莽撞了,勞煩王爺了。”
“你我本是夫妻,哪有不管的道理,更何況本知雁琳刁難你,還讓你出麵,也是我考慮不周。”
“你,雁琳本是東雁公主,若是能聯姻對你”自己還未說完便被他瞪著,自己也一時嚇到,“對你也有好處。”剛想把休書遞給他,便聽見他幽幽開口。
“本王此生隻娶一次妻,王妃也隻有一位,至於那個什麼公主嘛,刁蠻任性,那有你這般知書達理,隨他去吧。”說完又拉著汝玉看畫,還是那副畫,還是一樣的問題,自己依舊回答著早就說過的答案。汝玉,我就看看你什麼時候會承認。不知不覺在書房內待了很久,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最後在顧瑾棠的疑問中說了自己會作畫,便要一起作畫,待到月明星稀才回去安歇。
本該自己享用的午膳卻被凡一請到大廳與顧瑾棠一同享用,除去宮宴,倒是第一次一起食膳。偌大的大廳,沒有一點聲音,氣氛就像凝固了,卻在被進來的兩個人打破了,看清來人自己驚訝了一番,徐英牽著霞鳶跪在桌前,請求娶霞鳶為妻,怔然自己水杯掉落,未曾想到霞鳶意中的是徐英。
“王妃,我與霞鳶兩情相悅,今日特請王妃王爺準許。”說完看向顧瑾棠和自己。
“我自是不會管你私事,霞鳶是王妃的人,你求她。”自己還未回神,再被這麼一說,這頓飯吃的更不安心,霞鳶跪在桌前,臉早已紅透,約摸著顧瑾棠早已知曉,此事自己想過,卻沒算到這麼快。
“霞鳶,你可願跟他?”霞鳶看著自己點頭,自己說不清楚是苦澀還是憤怒。
“王妃放心,我會對霞鳶好一輩子。”好像再也忍不住,隻能拂袖而去,回到院內,關門,獨自一人思考良久,直到小蕪和柳兒在門外說霞鳶跪在院內一直不起,自己有於心何忍,隻是舍不得,真是舍不得,開門,霞鳶直直跪在地上,徐英跪在院外,霞鳶比劃著,若是小姐不滿意徐英自己便不嫁,直到小姐滿意為止,若不滿意,霞鳶一直伺候著。
“不是不滿意,隻是我怕他照顧不好你,本就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怎能讓你草草嫁了。”扶起跪著的霞鳶,或許放開她們也是個好結果。走到徐英麵前,將霞鳶的手托付給他。
“霞鳶雖說隻是個照顧我的婢女,但是我一直視她們為姐妹,你莫要欺負她,別說我,就是那幾個好姐妹也不會饒了你。”
“王妃的話徐英謹記在心,定會用我的命來保護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霞鳶被徐英帶走,雖然還是在身邊照顧,隻是感覺到是不同了,婚期打算東雁太子和公主走後找人看個好日子,娘家就從王府出嫁,風風光光的。
早朝剛結束,內宮就開始忙起來了,朝上雁琅說後日便會帶雁琳回東雁,婚事暫且念在公主年幼,向後擱置。最後的宮宴也定在了兩日後的朝玄殿。宮內一群工人忙忙碌碌的,皇後有孕在身不易多事,宮內的大監嬤嬤在姐姐寢宮來來回回的請示各種事情,還沒進門就看到一群人在商議宴事。
“棠王妃。”一群人行禮後走進內屋,姐姐躺在榻上扶著額頭,怕是最近胃口欠佳,再加上瑣事過多。
“姐姐還是多休息的好,這些事能交給他們做就不要管了。”
“玉兒,你來了,我也閑著無聊,整日的歇著都懶散了,你看看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怎麼處理。”東雁是客,離去本應本國贈禮,如今雁琅殿下的賀禮備好,隻是雁琳公主的還未選好,宮內的製坊嬤嬤過年後一直未回,家中有事皇上也不催,隻是那手藝天下難找第二個,日子馬上就快倒了,實在找不出替代之物。
“城中西門那裏有家製坊,金銀首飾,字畫書法樣樣精美,而且那個嬤嬤也是那裏出來的,我出宮的時候去那裏幫姐姐尋一物過來。”
“你說的那裏我知道,隻是老板脾氣古怪的很,怕是難能拿來。”那家店不知什麼時候開的,店內東西精美,有些還是未曾見過東西,有北弗的有西轅的,還有東雁的,隻是老板很少售賣,有的也隻給有緣人。
“不妨一試,終能找到,姐姐放心就好,這事交給我,再過段時間你該孕吐了,吃不下東西,回來讓姑姑給你做些爽口酸的。”
“她們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說完已經接近中午,直接去了城中西門,店外沒有多少人,店內裝修的古樸另類,透著一種神秘的色彩,兩個身著南烏圖服飾的男子在賞畫,隻是未曾說出那幅畫的本意,店主也未搭理。
“小姐,有什麼需要的麼?”店內的仆人伸著手往裏麵帶,室內皆是古玩,走過前院子中一些然在製作東西,細心而又悠閑。
“我們家小姐想請你們做個銀飾,兩天內做好,或者有什麼做好的,上品也行。”
“隨我來。”右側皆是一些飾品,隻是花紋材料雖說上等,卻毫無特色。無意間看到那幅畫右側有一個盒子。盒子采用上等的黃梨木做成,手工雕的花紋流暢而又精致。
“那盒子裏是什麼?”
“那,那個是我們老板的收藏,不賣。”
“有人買哪有不賣的道理,你出個價,我們家小姐喜歡,叫你們老板過來。”小蕪說著讓仆人帶老板過來。自己就走到那個盒子那裏,真的很精致,不知裏麵是什麼。
“小姐,抱歉,這個是店內的展品,不賣,若是遇到有緣人得解開左側的畫才可以。”老板約麼四五左右,長得和藹,說的那幅畫就是剛才兩個年輕男子看的那副,行了一禮,兩個男子向後退去,自己也開始看這幅畫。
“老板有何困惑?”說來也巧,這幅畫自己確實認識。
“這幅畫叫留白,我很早得到的一幅畫,但是一直未解開這幅畫的詩句與其意境。”
“此畫不知店家從何處得到?”
“這是我家父親救了一個落魄書生,他留了一幅畫答謝,書法灑脫,畫卷幹淨流暢,隻是不知為何在後麵斷了。”
“不是斷了,而是這隻是半幅,描繪的景色是南烏圖與東雁交界處玉山下的十裏亭,詩意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思念,隻是畫卷分為兩份,詩的下半也沒了。”
說完便聽到後麵兩個男子小聲討論,一個便上前訴說。
“小姐何處看的這詩是思念,這幾句全然描寫玉山之景,暮山皚皚歸朝期,已覺秋矣是枉然。再怎麼看也是歸期而非思念。”
“四句第一個個字連在一起是不忘穆宜,指的是當時名動天下的相府小姐穆宜。”
不知為何在此看到這幅畫,母親若是看到不知有何感想,不過早已經過去了,母親也忘了那個人,那另一半畫還在父親書房躺著。說完就在老板的桌上將後四句寫了出來,老板見過驚訝一下,所寫的字跡也與畫中無二。
“小姐這麼一解釋倒是解了這畫卷中哀愁,流暢間淡淡的憂慮,想必也是個癡人。小姐書法俊秀,雖說相似也有不同,定是有緣人。”說完老板就把木盒奉上。
盒內是一個精美的發簪,淺色的玉石閃閃發光,好像重見天日一樣,老板將盒子與畫一同賣出。“相必小姐就是有這幅畫後半段之人,在下就讓這幅畫合在一起了。”
謝過老板,走出門外。
“小姐請留步,不知小姐哪家大人府上,以後有機會可否討教字畫?”
“我們家小姐不見客,公子請回吧。”雖說是個人俊秀書生,但是有種氣勢,身著不凡,並且謙讓有禮,卻唯獨漏了自己的缺點。那人還想討教,自己便把那幅畫送他。
“公子對此畫有意,今日便贈與公子,有些東西分開了,也未嚐不是另一種緣分。”說完便回了馬車,趕回相府。
握著手中的畫,好像還有淡淡的餘香,今日來這南烏圖帝都算是來著了。“大哥,你說,他是哪家小姐,生得這麼美,還懂畫。”
“棠王妃。”
“啊,就是那個顧瑾棠的妃子,昨日巷尾還在傳打了雁琳公主的棠王妃。可是那丫鬟叫的小姐,打扮也不像已經出閣的。”說到最後變成惋惜了。
“這幅畫在她寫出後四句我才知道是誰所作,當時相府小姐與當時南烏圖最有名的山長之子相戀,隻是相府與皇帝都不同意,可是鬧的滿城風雨,後來相府小姐一走就是五年,回來已經早已嫁給他人,而那個公子也在穆宜回來的五年前消失,據說是死了。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那相府小姐不就是棠王妃母親,所以她知道這幅畫也不奇怪。”
兩人慢慢的消失在城中,就像從未來過。
“小姐幹嘛把那幅畫贈給那位公子,那不是夫人的東西麼。”
“有些東西,丟了就丟了吧,何必再找回來。”
“我看那兩個公子俊秀,樣貌品行也是一等一,要是知道哪家公子,還如讓雁琳公主許了,省的打我們家王爺主意。”
“可是雁琅不會讓她嫁到北弗。”
“北弗?,小姐你是說,那兩個人!”
“雖然打扮舉止在模仿南烏圖人,但是未免刻意了些,更何況在相府見過了他的畫像,那個說話的年紀尚小的就是北弗現在的國相應圻良,果然是年少英姿,年紀稍大的應該就是冷麵閻王朝黎。”
“朝黎?那他來南烏圖,少爺會不會有事。”
“他的事不必管,隻是兩個都是倔脾氣,如今都應該有了自己更想要的,打不起來。”
幾日後,雁琅帶著雁琳公主回東雁,一直送到帝都城外十裏,隻是回頭間依舊不見雁琅想要見到的身影,汝玉,你真是狠心,這一別又要多久,你舍得連一麵都不見。皇帝與王爺送別之後便回了宮內,回東雁的大軍緩緩地行者,在玉山腳下安劄歇息間,雁琅的轎內來了一位客人,不隻是喜還是憂,雖說不是她,但是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參見雁琅殿下。”莫軒一身緊衣,騎馬追來。
“她可是要說什麼?”不知是期待還是無奈,希望有她的消息,卻擔心又是拒絕。
“小姐說,若是可以,您忘了她吧,現在她已是棠王妃,望太子殿下一切安好。”說完遞上了一個護身符,那是很多年前自己為汝玉在東雁的明德寺求來的,未曾想現在又回來了。
“本殿下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還有,她終究會是我的人,我連她的帝陵都已經在修了,她終究會回到我身邊。”坐在自己的榻上,不知是對莫軒說,還是自己。
雁琳,你也沒有價值了,在死之前,你再發揮一次你的任性吧。
春日已到,到處暖洋洋的,花種都開始發芽,園內到處嫩綠,顏色煞是好看。坐在亭內,看著柳兒拿來的嫁衣,那嫁衣絲線本是自己在玉迭穀自己所製,再加上鳳溪姑姑精細的針線活,嫁衣獨特而又豔麗。明日霞鳶便會從相府出嫁,嫁到徐家,雖然已經過了很久,自己卻還是萬分不舍。晚間,幾個丫頭湊在一起說著話,好像永遠說不完一樣,霞鳶也就靜靜聽著,鳳溪姑姑和四茗也從宮內出來,一起準備著明日的婚禮。夜間,一席人往相府去,相府紅燈高掛,就像當初自己出嫁那般,不知不覺已經小半年,姐姐已經懷孕在身,西轅覆滅,北弗新相少年當強,南烏圖也換了新的朝臣。
翌日
鞭炮歡喜聲不絕於耳,看著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霞鳶被別人帶走,在自己腳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親自將她交到那個她認為對的人手上。
“這樁婚事最大的功臣可是王妃,徐英,莫忘了王妃的允許你才能娶到妻子啊。”顧瑾棠在一邊笑意盈盈的,怎麼覺得比他那日成親還要開心。
“徐英謝過王妃,以後一定與霞鳶一起將您視為主子。”
“照顧好她。”看著霞鳶被抱上花轎,自己心裏終是有些不安。
“王妃莫是覺得本王今日比我們當天成親還要開心?”好像自己的心思越來越容易被他看透,越來越沒有辦法無視這個陪在身邊的名義夫君。
“本王要當初知道娶了這麼一個佳人,才不會不去洞房。”不知是戲謔還是玩笑。好像雁琅來了之後有些事情就已經開始變質,慢慢的不一樣了。
霞鳶嫁過去多日,也就放走她幾日,這些日子便留在府內,看著信件上麵描述著北弗所有動勢,朝政變革,國民順服天意,在一些方麵慢慢的超過南烏圖,而南烏圖最近最不太平,表麵波安不驚,可是表麵下卻異常波動,方大人暗中詭計,估計被雁琅蠱惑,連著幾個官員都不老實,再加上藤氏餘孽,不清理難保不出事。姐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忌憚之人比比皆是,若是皇子定然有人動了歪心思,雖說王爺最近調查官員暗中勾結一事,卻絲毫未查出把柄。
“王爺可是有什麼新的主意?”凡一看著佇立在窗邊沉思的顧瑾棠,幾日來朝中毒瘤橫行,卻一直未抓到把柄,方大人愛女心切一心想把女兒送進宮內,卻不料被王妃截胡,還把女兒推進死亡深淵。在朝中不僅對皇上新策多加阻攔,背地裏還將偏遠地區的救助金收入囊中,卻讓其他人當了替死鬼,無奈一直未查到證據,未能判罪。
“再怎麼精明都會留下把柄,一定要知道他是怎麼跟那幫人聯係的,還有那幾個跟他勾結的貪官一定要揪出來。”沒想到這隻老狐狸藏得這麼深,一直派人監視也未曾看出端倪,卻依然能夠在自己眼皮底下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