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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雁琅

宮宴剛過沒多久,穆宜和汝慈帶著長生要回玉迭穀,汝玉送著他們離開帝都,母親說北弗那邊有點消息了,過幾日便親自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長生姐姐的消息,北弗麵積遼闊,想找一個十年前的的人不容易。這幾日異常寒冷,雖說快春天了,但是陰濕寒冷,就連姐姐的宮內都點了好些熏爐,母親剛走,姐姐就差人讓汝玉進宮。

“姑母走了?”

邊喝著熱茶,邊看著剛來的妹妹,前些日子剛來宮內食宴還未長談姑母便要離去。

“今早剛送走。”

說完就看見穆清漣拿著一份抄錄遞了過來。

“妹妹看看,說說有什麼想法?”

打開抄錄,裏麵工整的寫著《四國論》,裏麵詳細的敘述四國之間的利益抗衡,各國的優勢弊端,北弗寫的最清楚,而且還描述北弗應該發展的前景,以及當下北弗所缺乏的冶金和商賈壟斷,裏麵還提出相對的政策,簡直就是一邊國富論。言語運用巧妙,通篇沒有廢話,沒有一定的基礎難得這樣的言論。

“很精彩,比那些隻會阿諛奉承絲毫不顧民生的達官貴族好多了,隻是言語許些青澀,怕是沒有經過鍛煉的新人,若是後日勤加補拙定是可以拜位相的人選。”

穆清漣莞爾一笑,

“妹妹真是好眼力,這篇四國論就是北弗新任國相所作。皇上差人抄錄一篇,皇上和王爺都看過了,我尋思妹妹對國事向來見解頗深,就要來了。”

汝玉楞了一下,最近一直在想雁琅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北弗前國相被處以極刑死於牢內,新任國相倒是一無所知。

“這個新任的國相,一篇四國論得滿堂讚賞,雖然有些人說他許些稚嫩,但是畢竟年紀尚淺,還未到弱冠之年,聽說長相清秀,難得的才子。”北弗,當年外公情同手足的兄弟爾白位至宮內山長,連當時皇帝都會敬讓三分,滿腹經綸,隻可惜隻能含冤而去。如今的小國相又能撐多久。

“那這位新國相倒是難得,隻是北弗皇帝弗越是否信他?”

“妹妹有所不知,這個小國相啊,是皇帝帶回來的,聽說情同手足,直接兄弟相稱呢。”

雖說才子難得,弗越這次是要奮力一搏四國的位置,西轅雖覆,但是藤氏一天不滅西轅就一天還在東雁和藤氏的手裏,如今北弗拜相,不知能否一改往日舊容。

“妹妹別怪姐姐多嘴,我就想問一句,北弗之前衰敗不堪,為何當初未征戰北弗,反倒如今有了翻身的機會。”

穆清漣最近倒是對國事在意的很,“姐姐倒是突然在意這些事了,我也是聽外公提起的,當時北弗老國相埋沒人才,皇帝聽信讒言,爾白前輩一家死於囹圄,之後就是大規模的征兵討伐,東雁當時好像皇後暴斃,皇帝臥床不起,一切大權都在齊妃手裏,雁琅自己奪權都忙不過來又怎麼想征兵討伐,西轅與藤氏常年奪權,南烏圖雖然常招侵犯,舅舅也曾出戰幾次,隻是未過兩國交界北弗又退了回去,強行征兵,來的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後來呢,北弗不是占了東雁很大一塊地方麼,當時爾白前輩事情我也聽說了,外公還要親自討伐北弗,後來還是退了下來。”

“後來,征戰代價太重為了東雁一塊地方死了無數,國力大損,國相深知罪孽,便停止征戰,對外一片安寧,朝堂內部卻是腐爛不堪。弗越即位後未曾聽過國相的意見,一意安撫民生,才稍有起色。”

放下那篇四國論,北弗人才輩出,此等佳作怕是百年難遇,要是弗越認真用他,北弗或許會一掃往日不堪。“這人要是在南烏圖多好,爺爺和皇上一定會重用他。可惜。”汝玉緩緩一笑,

“姐姐倒是想的周全,不過此人是否善類還需時日,最近倒是發現長生文筆稍佳,母親請了幾個有名的山長教習,等他身體好些來相府拜會外公。”

“長生長得文弱秀氣,一看就是個好苗子,以後要是能在朝中拜的一位,也是好事。爺爺親自教習,想必日後定時大器。”

年後幾日經常往宮內姐姐那裏去,倒是回王府時間少了許多,宮宴時王爺嗬護備至,到現在都不敢與王爺見麵。剛從宮內出來已是傍晚,這幾日雖不再下雪,還是冷冷的。

“小姐,府內做衣服的女眷又送來衣服了,加上年前的都快十套了,櫃子都要撐不下了。”

抱著小暖爐,無奈的笑了一下,

“隨他去吧,霞鳶最近哪去了,都不常能見到她。”

從年前開始,霞鳶做完事情就很少出現了,一開始以為身體不適後來發現倒也不是,那丫頭有什麼心事。

“霞鳶最近給小姐備好吃的用的就自己出去了,我倒想跟著去看,小姐你也知道的,霞鳶輕功哪是我能比的,壓根見不到人。”

那丫頭,不會說話,心思細膩,雖然不擔心出什麼大事,但是總是有些擔憂。馬車停在王府門前,剛下來就看到要出門的顧瑾棠,想不碰到都難。

“王妃回來了,早點進去歇著吧。”

拂手便走,身後跟著凡一。

“王爺”第一次,自己主動叫住他,

“衣服夠用了,不勞費心了。”

雖然不想打照麵,但是誰知道會在王府呆多久呢。

“王妃冬衣是夠多了,那就讓女眷準備春衣吧,本王還有事情,晚膳王妃先吃吧。”

說完就上馬離去,是該笑還是該怪自己多嘴。回過神倒是看見未見的霞鳶,拉著霞鳶進了院內。

“霞鳶,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那丫頭急忙搖頭,連忙跪下,鳳溪姑姑扶她起來也不願意,

“我沒有問責的意思,隻是擔心你遇到什麼事情。”

扶著霞鳶倒是放下了心,沒有受傷也不像出事的樣子,霞鳶拿出一個自己的荷包,裏麵塞滿了紅豆,怕是哪家公子送的,無妨,

“霞鳶你喜歡就好,若是你意中人願意娶你,我自然放你離開。”

霞鳶又搖搖頭用手比劃著,說自己更舍不得小姐,隻是喜歡對方並不想嫁人。鳳溪姑姑倒是慈愛的看著霞鳶說:“霞鳶你和他們幾個都是要嫁人的,小姐也說過你們隻要有意中人就能離開,小姐親自送你們出嫁。小姐的家就是你們的娘家。”

霞鳶臉紅著比劃,汝玉自是心中明白,霞鳶心思細膩,想必早就做好了打算,不再過問。

乍暖還寒,天氣還是冷冷的,相府傳人過來讓汝玉跟王爺國府一敘,早些日子做的後衣披上倒也不覺得冷。坐在車裏,顧瑾棠看著裹著厚厚的汝玉,就這麼看了一路,“王爺有事?”被一直看著總覺得不自在,便直接問了他。“本王在想,王妃何等容貌?”戲虐中帶著挑逗的玩意,就像普通夫妻的日常。自己也是無心管他,元宵佳節後,雁琅就會攜東雁公主入朝,倒是又該怎樣麵對。晚膳過後,舅舅跟王爺商量東雁來朝一事。便隨著外公去了書房。“雁琅此次來朝居心叵測,你萬事小心。如果有事,你就別出麵,以免惹那兩個兄弟猜忌。”雁琅的事一直是外公心頭的一根刺,想要拔掉他豈非易事,“外公不必多慮,此事,玉兒自有打算,不會擾了朝中安寧。”穆勒撫摸著汝玉的發頂,“玉兒,其實,我的心思與你姐姐一般,希望你有個好歸宿,這些事終究不適合你,若有一日可以抽身離去,便走吧。”跪在坐著的外公身邊,就像小時候和姐姐一起聽外公講故事那般,心靜了許多,

“兒孫自有兒孫福,玉兒雖不是男子,但是我依舊希望能夠幫您,幫穆家盡一份力。”

月色皎潔,冬日漸遠,就像當初那顆心,也開始偏離了最開始的軌道。

這幾日王爺一直待在軍營,不見人影,自己也行動自在,去了一趟歸寧山,哥哥倒是在山上,卻終是覺得與往日有些不同。“聽娘親說,哥哥有個好玩意,不知能否讓妹妹看看?”歸寧山後有一瀑布,潭下一個長廊亭,泡著熱茶,跟許久未見的哥哥聊著。

“既然是好玩意就更不能讓你這個小鬼頭看了,看了不得問我要走。”

“好啊,竟然連我都不給看,越是不給看我就越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你藏的這麼隱蔽?”

“妹妹猜猜看,猜中我把最近剛得得北弗紅玉給你。”

“紅玉?不稀罕,隻想看你那寶貝,估摸著怕是見不得人,尤其見不得家裏人。”哥哥不說其實也猜得到大概,越是奇怪的他就越喜歡。

“臭丫頭,王爺對你如何?可曾欺負你?”

“還好。”

“你不好,新婚之夜新郎就未曾出現,入府四月未曾照麵,你卻為救他行至千裏,你為什麼啊?說是為了清瀲我都覺得不大信了。”

忽的愣神,原來都過了這麼久,“除了為穆家還能什麼,他若良人,也不是不可。”

“可他豈非良人啊。”

自知哥哥說的意思,隻能苦笑不語,無論最後怎樣,自己已經選擇了,就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晚些才離開歸寧。談話間一直有人窺視,怕就是哥哥那見不得人的寶貝吧,自己多個嫂嫂也未嚐不錯。

元宵佳節,宮內設宴,姐姐來的很是晚,擔心是不是受了風寒,姐姐說近幾日因為要準備東雁來朝設宴多花了點心思,多休息幾日就好了,自己也就沒多心,讓婢女多做些補氣血的食材。晚膳姐姐用的不多,便陪她回了寢宮,和衣躺下,坐在床邊,拉著姐姐的手,柔軟細膩,“玉兒,還記得小時候,我跟爺爺一起去玉迭穀,姑父與我彈琴,你與姑母起舞,那段日子真的好幸福,我就像真的有父母親姐妹一樣。”

“以後姐姐若是也有孩兒,我們一起教他們,你教他彈琴,我教他跳舞可好?”

“你呀,我倒是希望你也有個孩子,這樣就可以一起看著他們長大,我們煮酒論琴,何等快活。”你想要的安穩日子,我一定給你。

“好,一定會的”

佳節剛過,宮裏來信,一邊撒著種子一邊聽四茗道來,三日後雁琅攜雁琳至南烏圖,有意商量雁琳公主婚事,至於婚配,有待商議。婚事,怕不是王府就是後宮。

“外公那邊可有消息?”

“小姐前幾日去府上要的東西,老爺說還未找到。”

已經快十年了,雁琅,我們終究還是見麵了,撒下最後一顆種子,就讓他慢慢發芽吧。

“小姐,莫軒有加急信件。”小蕪一路小跑至屋內,手上拿著還未拆開的信件。紙上皆是東雁最近的近況,雁琅的野心越來越大,此次他的心思絕非聯姻這麼簡單,齊妃已死,大權在握,雁琅現在是實打實的皇權。雁琳與他國聯姻,那麼東雁唯他他一人專政,再加上廖以寒輔佐,這天下難以太平。

“王爺最近都待在軍營?”顧瑾棠多日未回,怕是已經察覺分毫,準備不時之需。

“是,穆將軍也在軍營,最近忙的緊也未回府,後宮內也是抓緊安排歌舞,製作新禮,皇上早朝已經宣布用最高的宮廷禮樂接待東雁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