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榕樹有了些年月,頭頂上幾乎看不到一線天空,水塘邊的沙地鬆軟的,躺上去十分的涼爽,我招呼她們幾個,“小月,你的租子收完了,去放哨。”
可是她想看看我們幾個是怎麼交租子的,說什麼也不走,“能有什麼事。”
柳眉在一邊,一聲不吭地注視著,注視著我和六角,她眉目清晰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我一邊用鼻子擦著六角的脖子,一邊去咬她的耳朵,麵對著六角明顯的快樂和無聲的喘息,以及她為迎接每一次新到來的衝刺而擺動的身體,柳眉淡淡地笑了,伸手去摸自己右肩部位的傷口。
荷蘭人就是在這個時候衝上來的,我們隻有這麼幾個人,已經與他們對峙了一天多時間了,現在,這麼一會時間也不給我們。
小月一馬當先地衝了過去,劉妍的寶劍也在刹那間霞光萬道,我理解她們當下的心情,是這些荷蘭人剝奪了我們快樂的時光。
我很快地爬起來加入了戰團,這次上來了足足五六個人,剛剛站穩了腳根,我們就衝到了,隻是他們的後續人馬都要從那不寬闊的小道上才能上來,我們還有時間,把他們砍翻在地,有的直接一腳踢下懸崖。
有驚無險,他們退了下去。六角看看無事,一直在低聲地埋怨著小月,似乎是她把敵人放上來,打擾了自己的快樂,不過那語氣裏有一半是故意,誰都知道剛才她已經收夠了租子。
隨後海麵上就是一片大亂,荷蘭人在黑影裏狼奔豕突,慌亂地奔向自己的戰船,我們站在頂上往下看,夜色很濃,看不到什麼,下邊喊聲一片,然後海麵上火光一閃,緊接著,傳過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
“我們的人來了!”女人們大聲地歡呼起來。
我們這才看到海麵上出現的一隻一字排開的船隊,再近了一點,龜船的那個高昂的船艏也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
接著又是一聲炮聲,也就是這兩聲了,再想聽,我估計怎麼也得等個時辰之後,要有軍士擦幹淨炮膛,裝好火藥,搗實,再加入鐵砂,不得一會功夫麼?
不過第二聲炮過後,荷蘭人的一艘大船上立刻就起了衝天的火光,照映出甲板上驚慌失措、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躥身影。
很快,雙方的戰船就交織在了一起,我們的弓箭手射出的利箭發出了破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振奮。
慘叫聲在各個船上響起,在黑暗中,我們的人身手敏捷了飛身上船,雙方展開了對殺。
一條敵船衝出了條血路,沒命地想逃,它的桅杆“嚓”地一聲被砍倒了,是孟將軍在上邊,斜刺裏黃岩那條船一馬當先衝到,擋住了他的去路。
小月興奮地叫道,“老公,我們快快下去助戰!”
我懶洋洋地說,“不行啊,剛剛交了兩份租子,沒資本呀。”誰像你們。
其實在這樣黑暗的戰場上,我們與田王他們事先又沒有商量好,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哪裏,這樣冒然衝出去,往往會不分敵我,那是很危險的。
我讓她們安心在這裏等著,等下邊戰鬥結束了之後我們再下去。再說,姬將軍和孟將軍他們,如果連這個把人都收拾不了,也就不要在海上混了。
“來吧,劉妍,我可不願意欠著誰的租子。”
我說著,一把將劉妍拽了過來,“聽說你這債主很刁蠻的,是不是。”她“哧哧”地笑了起來。
出乎我的意料,炮聲再度響起,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的炮手進步也不小嘛!”我說。從第一聲到第三聲,也就是不足一刻鍾的樣子,手腳夠麻利的。
放到我這裏就沒那麼利索了,山下放炮,我這裏打炮,誰也管不著,“最近的炮法越來越不利索了,你們會不會有意見?”我問旁邊的幾位。
“行行,這樣挺不錯的,你要是敢往利索裏搞,我們現在就把你扔進塘裏喂魚!”不知道是誰說的。劉妍喜極而泣,後來身體抽搐,大聲地叫喊起來,在我結束之前,她已有兩次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