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書信,肯定是沒了,有誰會想到有今天這一出。
一直沒有作聲的小隸,不屑的看著他們,鄙夷地說“大人,下官是驛站站長。有一次,書信和銀票是經由下官的手全程辦理。四海銀票兩張,一張二千,一張四千,將軍寫信回道,觀塘大街的脂粉鋪好與不好他也不知道,還與前兩次一樣,你們做主吧。”
大爺看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實質性的證據,心裏不免小得意,“說來說去,還不是就憑你們一張嘴。”吳勇等人卻是突然之間笑了,陸越嘲諷的看著他,聲音冷得像冰塊“你們光顧著花銀票,是不是沒看到過每張銀票上都有個小記號。”“於將軍多年來一直救濟死傷的兄弟,因為早年有過幾次讓人帶去的銀票被咪下來還拒不承認的事情,所以後來將軍府的每張銀票,將軍都會做個小小的記號。而將軍又不會寫字就隻能有一個簡單的一字。本將都有所耳聞,二位於老爺不知道嗎?”劉媽媽止住眼淚,不住的點頭“是了,老奴和夫人都曾在大大小小的銀票上劃過一字,很小的一筆,不仔細看,不會發覺。”轉而,破涕為笑,向天直念額彌陀福。“怎麼就把這茬忘了。將軍您在天之靈保佑。”
李將軍看向張著嘴發愣的馮知縣,“大人,如果本將沒有說錯的話,四海錢莊的彙票,超過一千兩的去向就會有記載吧。”馮知縣吞口唾沫,閉上張大的嘴,誰會想到將軍的一個習慣會成為關鍵證據。隻是,這五年前的彙票如今的流向該怎麼查起,四海錢莊每天過手的銀票千兩以上何止百張。不管了,反正自己按照李將軍的意思行事,至於何時查出,不是自己能做主了。
三爺提到心口的心,稍微下去一點,銀票上的記號是真心沒想到,後悔自己和大哥是粗心了,留下這個證據,不過好在想要找到當初的銀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有的是機會運作。
捕頭帶人搜查大爺三爺的家,胡氏哭鬧著阻攔,這些個人哪裏理會,推開她,徑自進屋。於婉一個不及箅的小姑娘,縱使滿肚子心思,到底沒經曆過,嚇得小臉發白戰戰兢兢的躲胡氏身後。因為有張五得提前布置,眾捕快很快就搜到李寶柱供詞上提到的寶貝。雖然一向狐假虎威慣了,心裏也不恥大爺他們的行事,到底還是名門大戶,也並不敢放肆。搜到東西,也不敢順手牽羊,快速離開。
胡氏癱軟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都完了。”於婉此刻倒是不再害怕,顯現出不同於小小年紀的鎮定,抓著胡氏的胳膊,“娘,陳氏向來心軟,我們現在隻有去求她。”
捕頭捧著幾樣東西到達於雪府裏的時候,四海錢莊的掌櫃也被叫到。或許是應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掌櫃的供述,他手下的朝奉確是無意中發現銀票上有個小小的一字,後來不止一次發現大爺拿來的銀票上有一字,跟他說過。二人也猜想過是巧合還是人為,不過開門做生意,沒人會多事到隨意去說。同他一起前來的朝奉,也證實確有此事,並且有一次,他的徒弟也在場,也可以來作證。
眾人不知道,但是於雪已經猜到,陸師傅肯定把這個問題考慮到,私底下也找過掌櫃的。
賊贓,人證,都已經齊全,一切昭然若揭,完全沒有再審的必要。
馮知縣雙目豎瞪,厲聲喝問“餘軍,於福,你們是否認罪?”餘軍和張氏等人知道大勢已去,嚇得癱在地上,渾身無力。三爺兀自強硬“草民不知何罪之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倒真是把馮知縣都逗樂了,“人證物證俱全,大膽刁民還要抵賴。來人,收監。其餘人證,一律在供詞上畫押。”
一聲淒慘的“大人,開恩啊。”胡氏披頭散發滿臉淚水,帶著抖成風中的小花一般的於婉殺到,不同於三爺的嘴上強硬,她知道一旦進了監牢,馮知縣有的是手段讓三爺認罪。何況如今這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那些手段使出來更是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