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楨滿頭大汗,心知自己已經暴露,再也沒必須隱瞞,也隱瞞不住,喘著氣道:“就憑你,還不配問我師父!”
“你不說,難道我就猜不出來嗎?你剛才用來保命那招,名叫圍魏救趙,是九冥玄天的拿手好戲。”妲煙冷笑:“這個老東西,自己不怎麼樣,教出來的弟子也不怎麼樣。除了為非作歹,就沒幹過什麼好事!”
李楨愣了一下:“你,你知道?”隨即猛地抬頭,仔仔細細看了看妲煙,才張大了嘴,自言自語:“你,是你?你就是師父口裏那個人?不可能……不可能……”
妲煙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曆原本就是瞞了風輕寒等人的,不能讓他們懷疑自己。當下趁著李楨出神,立即移動到李楨身前,墨劍直指李楨的心口,喝道:“說!你們九冥究竟是想幹什麼!”
李楨不為所動,反而詭秘地一笑:“想做什麼?教主說,他最喜歡看戲了,現在天下還不夠亂,戲還演不起來,他要先敲敲鼓打打鑼……”
“什麼意思?”妲煙皺眉。
“意思就是……”李楨微微一笑,嘴裏隨著這一笑,流出黑色的血液,他卻無知無覺地靠近妲煙,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道:“教主太寂寞了,他想找個人陪他玩玩,而他,選中了你……”
妲煙一驚,正要問為什麼,李楨的聲音卻越來越低,終於消失,李楨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那張滄桑的臉上還掛著古怪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李楨一死,風輕寒等人立馬跑過來。慕容客彎下腰去查看李楨的屍體,風輕寒和牧放卻圍著妲煙,先看看妲煙有沒有受傷,風輕寒一邊用目光打量妲煙,一邊問:“剛才李楨和你說了什麼?”
妲煙笑笑,道:“他什麼也沒有說。”
“那剛才……”
“他騙你們的,應該是想轉移視線。”妲煙直視風輕寒:“他什麼也沒有說。”
“那就好。”風輕寒盯著妲煙看了一會兒,才道:“你累了,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和牧放。”
妲煙也不客氣,對著六派微微點點頭;再拍拍風輕寒的肩膀,提著墨劍徑直去了。
妲煙的身影消失在飛熊殿後,牧放才皺著眉頭道:“她心裏有事。李楨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呢?”
風輕寒緩緩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可是她不願說,我也沒辦法。”她想傾訴的對象,應該是奉閑居竹林裏的那個人,即使多想她把自己放在眼裏又如何?她的世界裏永遠居住著那個叫非城的男人,哪裏還有他的位置?
“李楨是自盡的。”半晌,慕容客站起來,慢慢說道:“他服用的毒藥是七心丹,用七種劇毒之物提煉而成的,應該是在和妲煙比武之前,就預先將毒藥藏在口腔中。和妲煙動手,李楨自知不敵後才咬破毒藥,毒發身亡的。”
風輕寒點點頭,正要吩咐牧放和慕容客二人處理掉屍體,突然想起妲煙說過的九冥教眾的特征,連忙挽起李楨的袖子,果然見手腕隻見一朵紅蓮夭夭盛開。蓮花顏色越來越深,一會兒之後,從花心竄出火苗,迅速吞並李楨的屍體,明明是有血有肉的屍體,卻如同幹柴一般禁不住烈火,瞬間變成了灰燼。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久久反應不過來。良久還是牧放輕輕道:“妲煙姑娘這份見識,當真和武功一樣,天下無雙!”
妲煙穿過飛熊殿回到自己的屋子,幾乎是同時,她整個人癱軟在地,手裏的墨劍也掉在身側。剛才李楨在廣場上的那句:“教主太寂寞了,他想找個人陪他玩玩,而他,選中了你……”又在耳邊響起來。
九冥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妲煙飄蕩在這世間的千年時光,雖然還是不清楚九冥的內部構成,但九冥的事情,早個幾百年在江湖上是傳得沸沸揚揚,妲煙對九冥的了解雖然不深入,但卻不少。
李楨的師父是玄天,這讓妲煙吃驚不小。玄天是九冥裏三祭司中最大的一個,他天賦異常,十分適合修習天罡正氣。妲煙記得玄天第一次出現在江湖上,還是將近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玄天心高氣傲,又喜歡拈花惹草,一次在采花時被妲煙撞見,妲煙愛管閑事,兩人就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