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煙本是上界之人,修習天罡正氣已經千年,玄天自然打不過妲煙,反而被妲煙廢去了一隻手臂,倉皇逃回了九冥,再也沒在世間出現過。妲煙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沒死,還收了弟子,讓弟子代替他危害江湖。
妲煙幾天前見到李楨的密信的時候,一直想不通九冥為什麼要調查自己。現在終於知道緣由,換言之,九冥很可能關注自己已經將近百年了,而自己還無知無覺!
玄天的武功,放在武林絕對是最高的;那九冥從未出現過的另外兩個祭司和護法,武功又是怎樣的深不可測呢?能將這樣的人收為己用的那位神秘教主,又將是怎樣的存在呢?
九冥的武功都來自天罡正氣,毫無疑問,這個教主也是上界之人。他關注妲煙,將妲煙遊戲在鼓掌之中,那妲煙身邊的人,隻怕也是他的棋局中的棋子。毀風石堡,收鳳嶺寨,毫無疑問都是在與妲煙遊戲的計劃中,一局成敗都與妲煙相關的遊戲。
在不知道風輕寒的過去前,他的生死與妲煙無關;可是既然知道了,妲煙又怎麼可能放得下呢?紀非城是因為自己死的,不管怎樣,妲煙再也不想看到風輕寒也為自己所累。還有鳳嶺寨的司長空,妲煙與他雖沒有風輕寒那樣的前世糾葛,但司長空對妲煙的心,或多或少給妲煙孤獨的生命裏添了許多色彩,妲煙又怎麼忍心讓他繼續遭受苦難?
可是怎麼辦呢?那位不知名的教主在暗,妲煙在明,防不勝防,怎樣才能保護這些無辜的人呢?
妲煙呆坐半晌,除了遠遠離開他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將墨劍束在背上,妲煙環顧了一下房間,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又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本來就是兩手空空的來,妲煙自嘲地一笑:“妲煙,你本來就是孤單一人,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越是留戀,你越有可能給她們帶來厄運。”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樣走了,風輕寒肯定會著急,妲煙還是走到桌邊,提筆在紙上寫上寫了幾個字,裝好,用方石壓住,這才轉身離開。
妲煙的腳程快,很快到了太白後山。到了那藤蔓遮蔽的入口前,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慢悠悠地走在前麵的林子裏,看起來好不自在,正是回了風石堡就四處遊蕩的天星。
天星見了妲煙,連忙蹭過來用大腦袋蹭蹭妲煙的腿,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將妲煙望著,似乎是在問妲煙要去哪裏。
妲煙摸摸天星的腦袋,黯然道:“我有麻煩了天星,所以我不想連累輕寒他們,我要走了。”
天星歪著頭,不大懂妲煙的意思,它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舔了舔妲煙的小腿,再抬起頭來蹭妲煙。
妲煙道:“就是說我要離開風石堡了……懂了嗎?”
天星連連點頭,又眨巴眨巴地盯著妲煙,要跟妲煙同去。
妲煙皺眉,天星這樣的體型,自己帶著多有不便,太容易暴露目標了,正要說不,一低頭就看見天星一雙眼睛淚眼汪汪,一副泫而欲泣的樣子。
妲煙笑了:“不是不想讓你去,天星,我這一次實在是不知道要去哪兒……這樣吧,你還記得我們前段時間住的那個山穀嗎?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去那裏,幫我看好竹林裏的那座墳,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就帶你一起走……”
天星本來還是一副可憐樣,但見妲煙神色堅決,立即收起剛才的可憐樣,圍著妲煙轉了幾圈,舔舔妲煙的小腿,又蹭了蹭妲煙,做出一副示好和不舍的樣子來。等妲煙一動身,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妲煙,目送妲煙的身影消失在太白山濃密的叢林裏後,就自己下山,前往奉閑居去了。
風石堡內,風輕寒將七派的人送下山後,才返回議事廳,與四護法商量風石堡的內部事務。簡單地安排了風石堡的日常運轉,風輕寒便著人去請妲煙過來,打算問一些九冥的事。
等了半晌,也不見妲煙過來,反而是派去請妲煙的堡內弟子滿頭大汗地跑回來:“少堡主,妲煙姑娘不在房裏。我找遍了整個院子,隻找到了這個!”說著地上一封信。
風輕寒的心突地一跳,連忙接過信,隻見信封上寫著“輕寒親啟”,打開一看,裏麵卻隻有幾個字:“此間事已了,我自去了,勤練武功,安好勿念。”
風輕寒傻了,呆呆看著手中的信件,怎麼也不敢相信,明明剛才還在自己眼前,同自己並肩戰鬥的人,怎麼一轉眼就消失了。牧放見風輕寒呆若木雞的樣子,心知不好,伸手從風輕寒手中接過那張薄薄的紙片,一眼看完,也呆住了,心裏說不出的失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