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讓你絕對驚喜的容顏……”璃瀚卻還是保持著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從清歡顫抖的手中抽出麵具，說的話也半真半假，他依舊在清歡耳畔，說的每一個字在清歡聽來都宛若驚雷，“你要記住，魔，是最會蠱惑人心的。”
所以，我見到的是我的心魔麼？清歡怔忪，轉而有種被人剖析開來看破了的厭惡感，扭過頭狠狠地瞪著璃瀚，“你是故意的。”
璃瀚隨手將麵具戴上，那一霎那閉上眼，深藏了落寞。
他完全忽視了清歡的怒氣衝衝，戴好麵具後便隨手拆開了剛束好的發髻。長發散落，垂至腰際，在他指尖留下淡淡清甜的香氣。
璃瀚忽然將清歡從椅子上直接抱了起來向內室走去，清歡沒有防備瞬間亂了方寸，拚命掙紮，一邊推搡著璃瀚的肩膀和手臂，“喂！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去。”
“睡覺。”璃瀚很快地回應她，甚至故意咬字格外曖昧，“乖，別亂動。”
他將清歡放在床上，又以極其熟練的速度隨手扯下她的外衫扔在地上。清歡嚇得有些失神，想不通他怎麼總是喜歡抱著自己睡覺？於是下意識向床內躲避，胡亂地抬掌運起靈力打向璃瀚，卻被他牢牢捉住。
璃瀚握住清歡的雙手，單腿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清歡的狼狽，像是在問她，又好像根本不求解答，“你何時才能不傷我？你怎麼舍得一次又一次地傷我？你會心疼我的，對吧？”
靈曦閣內的燭火盡數熄滅，在一片黑暗中，璃瀚從身後擁住清歡，“睡吧，你累了。”
清歡茫然無措地睜大著眼睛，身體十分僵硬，卻絲毫不反感身邊的人和他的擁抱。甚至於他的呼吸，反而讓她心底漸漸平靜。
許久許久，清歡試探性地動了動，讓自己放鬆下來，竟覺得這個懷抱，像師父的，一樣……舒服。
璃瀚亦在黑暗中無聲睜開眼，靈曦，我想給你保護，給你依戀，給你溫暖，但從不曾，將你禁錮。
清歡向身後伸出手，一點一點摩挲著，靠近璃瀚，抓住他的衣角，在指尖輾轉撫摸。白天的時候沒有細細探究，此時那種愈發強烈的熟悉感讓清歡倍感心驚。是他……那些夜裏，在自己身邊的人一定是他……
可是為什麼，從九重天上他扮作水仙子到闖入紫雲宮乃至於今天化作師父的樣子，對自己刻意親近，難道說，他也是為了自己體內的混沌之力？
畢竟那是會阻擋他破壞三界碑的力量。雖然師父從未對自己言明，可是墨翟上神當日的一言一行，清歡至今記憶深刻。
可是，他難道不應該直接殺了自己才對嗎？
清歡思索無解，手下也不自覺地用力，攥緊了璃瀚的衣角，直到身後的人幽幽開口，才慌亂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說，“很久很久之前，我曾愛過一個人。你……像極了她。”
原來靈曦，是她的名字。清歡在心裏說。
她叫天佑靈曦。璃瀚無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