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康熙笑道,“怎麼個沒安好心法?”
我臉上一熱,想起這兄弟倆的“不軌行跡”,隻別過頭去不理他。隻聽他緩緩開口:“他從來也不是肯吃虧的人,朕許了他一件事,他此去,也全然是為了自己。”我有些詫異地轉頭望他,想要問問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他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康熙卻就這樣打斷我道:“你若是想知道,也不要向朕詢問,親自問他本人便是!”
“自從吵了架之後,恐怕你們還沒見過吧。明日便出征了,你總該去看看他。若是朕沒猜錯,他現在應該剛從慈寧宮請了安出來。”
我擱下手裏抓著把玩的一大把棋子,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將棋盤上的棋都打亂開來,康熙看著我又惱又無奈地歎了口氣:“風風火火的,成什麼樣子!”還不等他繼續說完,我早已奪門而去。因為走的太急,所以沒有發現康熙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
我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狂奔向慈寧宮的,才過了慈寧門,便看見那人照例一身玄衣,外罩一件雪白的貂皮大氅,正大步朝門邊走過來,我舉起手一邊擺手一邊叫。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便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這一下摔得我著實夠嗆,可是因為害怕他沒看見我,趕忙支撐著想要爬起來,誰知道才剛站穩,雙腿一軟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等我再次掙紮著想要起身的時候,那雙華麗麗的錦靴已經站在了我麵前,我很沒形象地坐在地上抬起頭索性就不起身地看著他,隻見他手裏正握著一件不明物體,眼裏帶著一絲戲謔更多的是得意,看著我道:“多時不見,你竟要送我如此特別的見麵禮?”
定睛一看,什麼見麵禮,他爸爸的親娘的(簡稱他奶奶的),那分明是我的繡鞋。我低頭一看原來摔跤的時候竟然將鞋甩出去了……
我趕忙伸出手去搶,誰知道福全卻將繡鞋舉高了,繼續壞笑著看著我。我高聲道:“你這分明是欺負老弱病殘,看見我摔成這樣還搶我的鞋,是想一見麵就凍死我怎麼著!”
福全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在我麵前蹲下來,不管我的掙紮抓過我的腳,將繡鞋小心地為我穿好。我霎時感到自己的耳根子都已經開始發燙。福全回過頭看著麵紅耳赤低著頭不說話的我,忽然笑出聲:“哎呦,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淺淺,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紅著臉不說話。
福全將我拉起來,然後解下身上的氅衣,披在我身上,修長瑩白的十指,輕巧而熟練地將那雪青絛子係好,一邊帶著幾分責備地開口:“天兒這麼涼,你就穿這麼點兒出來,怎麼可能不冷,莫不是生怕自己染不上風寒?!”
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福全,或者說,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向來霸道邪性的要命的人,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麵。我低著頭,發現自己說話都開始有些不利索了:“嗯……我出來的時候……出來的時候一著急,就……就忘了……”
福全親昵地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怎麼還結巴上了,莫不是看見我太開心了!”
我一窘,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聽著他自滿的聲音繼續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太急著來見我,所以連半刻都等不得,便巴巴兒地跑了來,連鞋子都跑掉了!”
我一時氣惱又無處發泄,隻能在原地跺腳,這不跺不知道,一跺嚇一跳啊。腳踝傳來尖銳的疼痛,我輕呼出聲,一下子蹲下來。福全一見我這樣,趕忙上前,寬厚而溫暖的手掌覆上我纖細的腳踝輕聲道:“傷著了?”我點頭:“還不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