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遍林中每一個角落,皈依輕輕把眼睛眯起,打量著這詭異莫測的竹林。
直走。
轉彎。
直走。
轉彎。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動作。
皈依麵色凝重,她似乎高估了自己。這片竹林與上次變得截然不同,因此上次被記下並畫出的圖紙,完全沒有作用。
停了下來,從袖間抽出匕首,用力向竹節砍去。
“砰——”
像是劃到了金屬,在匕首挨到竹節的一瞬,竟被反彈回來,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她若有所思的望著這節竹子,這竹林——
彼時,從方才便一直沉默的男孩終於有了動作。
他把腰間別著的一把與身長不符、有些可笑的長劍取下,插入土壤之中。
“走吧。”
依舊是清冷的聲音,皈依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其貌不揚的佩劍,便舉步向前。
這孩子,果真不是簡單人物。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前一後繼續向前,竹林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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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據守衛稟報,今日申時三刻,有人闖入竹林。”
雖是寥寥數句,卻把這所有的情況如數擺明。
“嗬,倒還真有不怕死的。”
坐立於軟榻的中年人隻是冷哼一聲,滿是輕蔑之色。
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卻見他依舊站立原地,不由輕聲詢問。
“怎麼?”
那人神色有些顧忌,稍加考慮,還是將事情如實稟報。
“同是申時三刻,靨兒小姐出門,至今未回。”
隻是中年人似是自動忽略了那四個字,慈祥的一笑。
“哈,這孩子,定是又去哪裏玩兒去了,罷了,不管她,由她去吧。”
“是。”
那人雖心裏有些奇怪,但還是安靜的退了下去,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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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他們重又看見了那枚佩劍。
皈依迎上前去,正要將劍輕輕拔出,卻被一旁的人擋開。
倒也不發怒,皈依垂下手來,貌似不經意的打量著能夠用破舊二字形容的佩劍。
雙方對視一眼,交換了信息。
他們果然在兜圈子。
皈依終於知道自己不了解情況的闖進來,是有多麼不智。不提究竟能否發現相府秘密,單就這竹林能否出去,都是未知。
她從袖間翻找出了那卷男孩所贈的金絲手絹,正反兩麵皆繡著不同的圖案,甚為珍貴。
——對不起了。
她咬咬牙,找出線頭,將金絲緩緩拔出。沒多大功夫,這價值連城的飾物便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