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約’就到了,如果靜芸姐死了,他一定不會苟且活著的,他如果死了,那我也跟著他死,他若出家當了和尚,我也去當尼姑……”朱雅萌喃喃道。
……
“嘩啦啦”,天忽然下起了雨。
不一會兒,眼前就是一片白霧,地上像是鍋裏煮沸了的水,冒著白泡。
四人來到了嘉興。
樓內都坐滿了許多武林人士,因為“半個月之約”已經轟動了整個江湖,誰都想知道,到底是“殺人如麻”厲害,還是“快劍”厲害。
其實誰厲害都一樣,都無所謂。
但是偏生這些江湖人士就是腦筋不開竅,執著地認為,今天這一戰,必須要有一個了斷和明確的結果,到底是“快劍”厲害,還是“殺人如麻”厲害。
所以,沈靜芸和羅祁天兩人之間,必有一人要死!
這也是江湖一直流傳下來的不成文的規矩,兩人決戰,必有一死,不許有兩人打成平手的現象;若有此現象,二人繼續打鬥下去,直至有勝負之分。
一池碧水流淌著,急密的雨絲打在水麵,發出有節奏的、好聽的音響。
一切都獨具匠心,而一切又自然無痕;一切被大雨衝刷得鮮亮如新,而一切又在水氣、霧氣織就的薄紗裏撲朔迷離。
忽然,一道閃電,接著,一個炸雷。
雨,更狂烈的從天而落,像是在哭泣。
忽然,一顆流星劃破夜空,華光異彩,卻舜忽即逝。
沙峰獨自上了二樓,而朱雅萌則謊稱自己不舒服,先是離開。
畢竟,誰都不願意看到後麵的結局。
人群一陣轟動,一些江湖女俠發出了瘋狂地呼喊聲。
“快劍”李雲和“殺人如麻”吳銳在她們的尖叫聲中,緩緩來到煙雨樓前。
隻聽的李雲緩緩地說道:“吳兄,你來了。”
吳銳淡淡地說道:“不錯。”
李雲點了點頭,說道:“你果然來赴約送死。”
吳銳笑了笑,說道:“送死?看看誰先死!”
說罷,吳銳左手捏個劍訣,右手長劍挺出,劍走龍蛇,白光如虹,一套天下無雙的劍法展了開來。李雲眼明手快,也不甘示弱,劍氣如虹,勢若雷霆,真有氣吞河嶽之概。
李雲雙龍劍微側,第一招便即搶攻,竟不擋格對方來招,劍尖直指他丹田要穴,出手之淩厲猛悍,直是匪夷所思。人群此時響起一陣呼喝。接下來的幾招交手,當真是兔起鷸落,迅捷無倫,一刹那間李雲連攻了十下快招,招招是致命的淩厲毒著。而吳銳則在劣勢之下一一化解,連續十次的死中求活、連續十次的死裏逃生。
可謂攻是攻得精巧無比,避也避得詭異之極。
在這一瞬時刻之中,人人的心都似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實不能信這幾招竟是人力之所能。
二人拆了數招後,吳銳一聲清嘯,長劍遞出,指向李雲。李雲雙龍劍橫封,雙劍相交。又拆了數招,二人還是不能分出勝負。
這時,人群一陣湧動,有人嘀咕道:“這兩個人幹脆別鬥算了,就這樣鬥下去,十年半載再也分不出勝負。”
他旁邊的人馬上接嘴道:“話不可這樣說,他們兩個都是優秀的殺手,看看他們誰厲害嘛!再說,到時候兩敗俱傷,江湖不也少去了兩個殺手?”
不知是誰這時罵道:“你老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他們都是好的殺手!吳銳隻殺貪官、小人,而李雲隻殺負心漢、強盜,他們都是好漢!都不能死!”
這三人說話之際,李雲和吳銳又開始拆起招數來。沙峰看著看著,心中當下咯噔一跳,心想:怎麼這般眼熟?!靜芸和羅大哥到底在幹什麼?他們現在不是又再打鬥著初次相見時的場麵嗎?
這時,隻聽“嗤”的一聲響,李雲挺劍直向吳銳左肩刺去。劍尖離吳銳肩頭不及半尺。吳銳麵不改色,回劍橫封,“當”的一響,兩劍相交,在千鈞一發之際格開了。李雲使的又是那招“暗無天日”,吳銳使的還是那招“重見光明”。兩人雙劍相交,各自退開一步,不禁一怔。
李雲劍如疾風,如閃電,但卻始終刺不到吳銳身上,在煙雨樓觀看的群豪們愈看愈奇。不一會兒二人又拆了數招,但還是無法刺到對方。忽然間,李雲收回雙龍劍,吳銳一驚,但是來不及收回長劍。隻聽得樓上一陣呼喝,而此時,吳銳的長劍“刷”的一聲,在李雲的胸口穿過。
煙雨樓的群豪不由得大呼小叫,“‘快劍’李雲死了!‘快劍’李雲死了!”
“表妹!”羅祁天一驚,抱住了將要倒在地上的沈靜芸。
“表哥,表哥。”沈靜芸含笑望著羅祁天。
這時,人群又響起一陣騷動,“李雲是女人?!李雲居然是女的!”
“表哥,我先行走一步了。”沈靜芸臉色蒼白,淡淡一笑,說道。
“表妹,你這又何苦呢?按著我們昨天的計劃,不是你刺死我麼?你怎麼能反悔?”羅祁天悲憤道。